沈三爷营商数十年,也见过不少场面,生意上为银钱吵闹打起来都鲜少有,没成想能在家中瞧见一出好戏。
方氏与沈三爷相视一眼,沈三爷一派闲散喝口茶,方氏前行一步。
“诸位,请住手。”方氏音调沉稳,端出几分气势,洪老爷和郭五郎也是敬重的。
苏音扯着郭五郎退了一步,如今沈家由三房掌家,要沾这门亲戚自然不能如从前小瞧方氏和沈三爷。
洪老爷拉洪永安到一边,骂了一声逆子,叫他跪下,转头向方氏和沈三爷致歉,“犬子无德,给三爷和夫人惹麻烦了。”
“洪家与方家的交情,洪大哥说这话就见外了,”方氏先好声缓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才正色道,“不过洪大哥有所不知,苏琴是我母亲的亲侄女,这事还真不能简单了结,不若日后见着母亲我也没脸不是。”
侧室里,沈老夫人听得儿媳这番话,心下舒服不少,本想冲出去叫洪家人给个说法,既方氏做事顾及她的,那便再等等,看看方氏和皓月到底在做什么戏。
“方妹子,你的面子我哪敢不给的,可这不是没办法,苏州那家都下定了,反悔是退婚的,这人家姑娘没病没错的被退婚,不得告到官府去!”洪老爷为难。
方氏知道洪老爷是个拿不定主意的,家中事务多听夫人的,也正好叫她拿捏,不过现在不是她劝洪老爷的时候,反而是逼苏琴的时机。
“苏琴,事到如今,你也听到了,是跟着永安做妾,还是另寻她路,你做个选择,若你不跟永安,我保证今日的事不外传。”
“你这是什么话?”苏琴气急,“我凭什么做妾?我已怀有身孕,洪家若不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去,我便一头撞死,看看洪家要担无故退婚的骂名,还是一尸两命的罪状。”
在场除了方氏,其他人都震惊了。
“妹妹,你别乱说话!”苏音抓住苏琴手臂,洪永安若真是不愿担责的男人,苏琴日后跟着也是吃苦,倒不如多要些洪家补偿,再把事情瞒下来,另寻良缘才是,可若有了身孕,这事哪里还有的苏琴选的。
苏琴见苏音来这就没说几句话,郭五郎也只顾着要银子,姐姐姐夫都靠不住,那只能靠自己,以为自个肚子里的孩子能逼洪永安娶她,“姐姐不信,可以叫大夫来把脉。”
方氏更为窃喜,苏琴以为的杀手锏,反而给她压制苏夫人最好的剑。
“我……我不信,叫大夫来,她嘴里没一句真话,先前还说自个有价值千两的嫁妆。”洪永安愈加嫌弃苏琴。
“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苏琴哭得要断气了一般,颤抖地指着洪永安,“好啊,原来你接近我,对我百般好,说那些保证的话,都是瞧上了我的嫁妆!”
“你要叫大夫,好,快叫来!”苏琴悔恨至极,当初怎么就信了他的话。
侧室里,沈皓月暗觉好笑,苏琴有千两嫁妆定是沈皓云放出去的话,只是这话谁人听着不像假的,一个丧父的姑娘有嫁妆都不错了还千两,洪永安估计也没全信,只不过以为苏琴还是有些的,又急着从苏琴那弄些银子出来使。
正堂里,方氏劝说下,大夫不必找了,苏音先带着苏琴去漪澜居休息,洪老爷和洪永安则在怡园商量给苏琴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