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府。
柳氏步入屋中,见王妃扶额假寐,问婢女晚上王妃吃了什么,药喝了没,事无巨细一一问过,端的一片忠心。
安阳王妃缓缓抬头,带着抹额,眉头皱起,面色不如往日淡然,叹气问:“那混账睡了?”
“世子睡下了,王妃放宽心,不过喝了些酒醉了而已,明日等世子清醒了,定来给王妃请罪的。”柳氏走到坐塌边,面对安阳王妃坐下。
安阳王妃想起方才她去训诫李域,结果李域醉得糊涂,乱吼乱叫便罢了,拿着刀剑挥舞,险些砍伤人,这会子她还有些后怕。
“你替他说甚好话,从前他鲜少喝酒,就是醉了也不过自个回屋里休息,哪有这般的,隔壁崔右相家昨日才答应对一下女儿与他的八字,好了,这么晚一闹,崔家只怕听得清清楚楚,崔右相文人风雅,哪还瞧得上他!”安阳王妃只恨不得把那混账抓起来打一遍。
“不过一个右丞相,在王府前端什么架子,王妃莫急,听闻早前看上世子的徐国公萧家近日要搬来长安,府邸就隔王府一条巷子,届时王妃再叫人去送礼,请萧夫人来府上,一来二去熟了,世子与萧姑娘的婚事也不是没可能的。”柳氏今日出门瞧好些人往那空置许久的府邸搬东西,一打听,原来是徐国公萧家要搬进去。
安阳王妃还记得徐国公萧家,她挑来挑去还算满意萧家那姑娘,“萧夫人先前找人打听到域儿名声不大好,拒了议亲,而今域儿比之前更荒唐,哪里还有可能。”
“王妃有所不知,听闻皇上要立太子了,给太子选妃呢,萧家姑娘也在列,谢贵妃出了名嚣张跋扈性子,太子妃能有好日子,萧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愿女儿去受苦,徐国公惯不攀附权贵,这会子着急给女儿定婚事呢。”柳氏邀功道,“花了几两银子从萧家下人口中打听到的,千真万确。”
安阳王妃顿时舒心了不少,不过也是有担忧,“圣上一再罪罚王爷和域儿,而今连三四品的小官都势利起来,避着安阳王府,何况徐国公府。”
“世子不过一时惹圣上不高兴了,毕竟是嫡亲系的,等过阵子圣上心情好了,也就想着世子了,王妃莫太过忧心。”柳氏宽慰道。
天家哪有什么嫡亲不嫡亲的,皇权面前连亲父子都能反目,安阳王妃想到这就来气,“王爷成日迷书画,封地减半竟全然不管不顾,跑去寺里礼佛,他去圣上面前求个情,好歹能帮下域儿!”
王爷不管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究其原因跟王妃大有关系,柳氏不好在这事上多说,便往其他事上说,“王妃可要叫沈家三姑娘来问话?”
安阳王妃点头,“明日送个帖子去沈府,莫提今夜的事,只说我闲来想干女儿了,叫她来说说话。”
沈皓月怎会遇上李域?又怎会送他回来?安阳王妃心下诸多疑惑,她早前就怀疑这两人有问题,担心莫不要真被她猜中了,若真是,那她这个儿子心眼子着实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