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劝慰好李君歌,叫她在临江阁住下,自个回沈府去找祖父。
晴雨堂。
沈老爷正在问沈三爷的话,从来闲散模样的沈三爷,在沈老爷面前乖顺恭敬,答问起来有模有样的。
“读书并非背书,你要深明这些文字背后,先贤传达的道理,为父不求你读后能出文章,挑的也与政途无所关联的书,为父所望,不过你能明道理、知兴亡,日后撑起这个家。”沈老爷又命小厮递上一摞书,叫沈三爷回去看。
沈三爷真想喊冤,又不敢,只得委屈的挥一挥手,叫下人接过那一摞书。
“父亲,若无旁的吩咐,儿子先回去读书了。”沈三爷拱手道。
沈老爷点头,沈三爷赶紧转身走,一大早被喊过来问话,可累死他了,还好这几日夫人变着法子敦促他读书,不然今日来一问三不知,还不得被父亲打折半条腿。
沈皓月正巧进晴雨堂,方才祖父的话她也听到了,祖父话中传家之意已十分明显,不过此次圣上康复,不知大伯会如何?
沈三爷遇上沈皓月小声打趣道:“皓月,瞧你这苍白的脸,难道也要背书了?”
“三叔,二哥哥出长安城了吗?”沈皓月想着李域的事,若是沈仲恒还在长安城,倒是可以叫他去打听。
“昨日一早就出发了,如今已经到军中驻地了吧,”沈三爷担心沈皓月,“可遇着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三叔不必挂心。”沈皓月摇头,别过三叔,向祖父屋子里走去,李域为何把身边的人都调走,他早已预料到今日了吗?
沈老爷好像知道沈皓月的来意,见到她并未问话,就开口道:“皓月,圣上是世子的亲叔叔,你不必太过担忧世子,再则,沈家岌岌可危,暂不能论朝堂之事。”
“祖父,皓月只是想,能否见一见世子和顾太傅。”沈皓月也知道势单力薄,可她承诺过,他有难,她必会倾力相助。
“他们关在大理寺,又是圣上亲自下命,别说祖父了,只怕安阳王现在想见一面世子都难。”沈老爷道,“皓月,关心则乱,世子曾相助沈家,祖父也感念世子,不过此时正处风口浪尖,芝麻小事都可能被抓着不放,切莫给世子惹麻烦。”
沈皓月听从祖父的话,等着李域后续的消息,为宽解李君歌,她住进了大将军府,也为能及时知道李域的事,每日都有朝堂的人来拜见外祖母,大将军府的消息比其他处快很多。
两日后,圣上治皇后干预朝政之罪,又念在与皇后二十余载夫妻之情,未褫夺皇后之位,只下命皇后禁足一年,用度削减一半。
李域与顾谚二人,一个收回兵权,一个被贬越州,李域手中军队是自个一手建起的安阳郡军,兵权上交,便是安阳郡直接控制在圣上手中,除却租税收入,安阳王府失去对安阳郡控制,犹如削藩。
幽王谋反案以顾谚错判终结,以幽王管辖不力罚没三年俸禄,不再拘禁幽王。
李君歌听到顾谚被贬越州,匆忙去找他,顾谚所住宅子已空,她追去长安城外,被大将军府的人拦住,带回了大将军府。
这一夜,李君歌哭了整整一夜,沈皓月抱着她,已不知道这是多少次李君歌为了顾谚伤心,可沈皓月觉着这次与从前不同,她是真的透彻地失望了。
沈皓月倒想自个能像表姐一样,她心下有好多疑问,可却不能去找李域,玉枝打探来报,李域出狱后回安阳王府,再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