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从木炭铺子去临江阁,手上没了暖炉冻得不行,一到临江阁,下了马车直往雅阁走去。
许长庚正在雅阁里等她,见她白皙的脸和手都冻得通红,赶紧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怎不拿个手炉子?”许长庚关上了临江的窗户。
“忘记了。”沈皓月巧笑。
许长庚拿起火钳子去翻房中炭炉子里的木炭,用书扇风,烧燃底下的木炭,又加了几块进去。
“你怎方才还开着窗子吹风?炭炉子也没烧旺,不怕冻着凉了?”沈皓月挨着炭炉子坐下,通体才暖和了些,自从定亲后许长庚都把她这雅阁当书房了,除去翰林院当值就是来这里,到天晚了才回许家,比她来得还勤。
“方才看到书上写桥梁的建造,窗外不是江么,就打开窗看看这条江上能否建木桥的。”许长庚道,他喜欢研究工匠,奈何去了翰林院,若日后能分派去工部,那就好了。
沈皓月小时候就知道许长庚的喜好,她还不会绣花的时候,许长庚已经能用木头做一座座小房子和连环扣送给她了,他总说以后要亲自建个房子给她,看到灵台楼阁的图纸就目不转睛。
“只要长庚哥哥想,就一定可以。”沈皓月对许长庚道,她猜到许长庚或许在翰林院并不得志,这几日他虽掩饰,她还是能感知到他的不悦。
许长庚握住沈皓月的手,“皓月,春日怎还未到?”
他们的婚期在定三月初八,许长庚早已翘首以盼,只觉这个冬日有些漫长了。
沈皓月赧然。
许长庚不逗她了,转身去打开炭炉的盖子,放上铁网,将桌上的橘子和板栗放在铁网。
“我说桌上怎么会有板栗,是用来烤的呀。”沈皓月好奇道。
许长庚剥开方才已烤好的几颗给沈皓月。
沈皓月拿了板栗放口中,香糯带着甜味,忍不住赞叹地点头,一双眸子闪着星光一样。
“你呀,好吃,又整日忙,”许长庚早备下这些板栗,只是前两日沈皓月都没来临江阁,“也只有我这个闲人,给你备着些好吃的了。”
说话间橘子烤出了香味,沈皓月闻着清香,只觉心下舒畅。
真好,在许长庚面前,她能放下所有心思。
沈皓月回到沈府已接近暮时。
“老夫人说姑娘今日不管何时回来,都要去她那一趟的。”苏堤跟着沈皓月走过院子。
沈皓月一听这话,就察觉有事情,问苏堤道:“祖母做什么了?”
屋子里暖和了许多,沈皓月解开大氅的系带,苏堤忙上接过大氅,“老夫人收了几位夫人的定金,应下卖给他们木炭。”
沈皓月疲惫地坐下,揉着眉心。
“老夫人真是的,三姑娘想做那些人的生意,还会躲着吗?她收了定金,叫三姑娘如何拒绝?”玉蝶抱怨道。
玉蝉端着热水走过来,对玉蝶道:“你少说些话,还怕姑娘不够闹心的。”
玉蝶瞧着自家姑娘愁苦的样子,闭上了嘴巴。
苏堤可并不想自己姑娘忍气吞声,道,“姑娘要躲着老夫人那边,奴婢们去搪塞就行,姑娘日日在外头忙着,府里的事放一放也成的,左右不过明年开春就嫁出去了,老夫人生气,也管不着姑娘了的。”
玉蝉拧了帕子给沈皓月。
沈皓月接过帕子敷脸,她嫁出去之前,若祖母和沈家还是现在这般,日后也会拖季洲后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