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庚来临江阁告诉沈皓月好消息的,他日后安排在翰林院为庶吉士,父母的意思是三年任期内他先成家,任满后去六部或地方任职都行。
“科考之后除榜首与一甲外,入翰林院的少,二甲和三甲大都进士派到各地去任职,我还担心若被外放去他处,你跟我去,要苦着你的。”许长庚道。
“你如何知道我就会给你去外放地?”沈皓月揶揄,她早前也有担心,若许长庚被外放,沈家的事没解决,她不放心留季洲一人沈家的。
许长庚眉头拧起,有些担心又有些不高兴,“皓月,我催着母亲去沈家提亲呢,只是我才高中,家中日日都有来拜访的,母亲说礼也要备齐的,不然委屈了你。”
议亲礼原是没有什么规定的,许夫人不过找个由头罢了,沈皓月知晓。
“我自小就知道要待你好,你有一日会成为我的妻子,我的心意从未变过,以后也不会改变,你若……若是这些年与我疏远了,可否多给我些时日,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好。”许长庚最怕时隔多年,沈皓月已不像小时候那样喜欢他。
沈皓月抿嘴笑道:“方才逗你玩呢,我生长在长安城,若说为了你就愿意离开这,那是假话,我早已想好,你外放,我便等你三年,三年任满你能回长安我们成亲,你不能回长安,我就去找你,然后成亲。”
方才担忧只她一句话就解了,许长庚欣喜,赧然握起沈皓月的手,“好在我安排在翰林院,不然我可不放心让你等三年。”
“为何不放心?”
许长庚真诚道:“你这样好,定有不长眼的来抢的,我不在,你家中长辈把你嫁给别人了可如何是好!”
沈皓月会心一笑,“那你再同其他姑娘议亲。”
“不可,不行,我不要别的女子。”
敲门声打断两人,有人道:“听闻三姑娘在,请问宋某可否叨扰片刻?”
听着像是宋维,沈皓月望向许长庚,宋维是此次科考状元,长安城的红人,沈皓月还以为很难再见到他了。
“圣上亲授宋兄翰林院修撰之位,他今日已入翰林院供职。”许长庚道。
状元啊,日后还是许长庚的顶头上司,怎能怠慢,沈皓月连忙起身,示意苏堤撩开雅阁门帘。
宋维早在外头听到许长庚与沈皓月说话,知道许长庚在雅阁中,走进雅阁先向沈皓月作揖,再向许长庚颔首问好。
“三姑娘,在下微寒时承蒙三姑娘之恩,而今得以高中,特来告知三姑娘。”宋维道,他想沈皓月早已知晓了吧,可这两日,有人宴请他,他都选在临江阁,就想着能遇上她在的时候,亲自告诉她,自个高中状元。
“皓月恭贺宋公子高中。”沈皓月回礼道,“皓月开门做生意,公子花钱住店,于公子并无恩,公子切勿记挂此事。”
“三姑娘字自谦了,若无三姑娘当初慷慨,多少寒门考生不能住在此,宋维也不能安心备考,宋某欠三姑娘一个恩情,日后三姑娘有用到宋某的地方,宋某义不容辞。”
沈皓月原先在临江阁听过其他考生议论宋维才华,不少考生都觉着他此次必能高中,沈皓月就多留意了些宋维,想着日后若他真的高中,求他做沈季洲的先生,寒门学子科考考得好,那都是实打实的才华,且读书的精神比富家子弟都要好许多的。
“皓月确实有一事,不知宋公子能否应允。”沈皓月道,“皓月有幼弟季洲,已上过学堂,聪慧好学,不知能否请公子做季洲的先生。”
“上次临江阁文会上,宋兄还夸赞过季洲年幼却见识高的。”许长庚帮着皓月说道,他明白沈皓月的用心,能被新科状元看中收为学生,外人必定也会认为季洲才学出众,得状元看重。
“沈小公子才思敏捷,能教这样的学生,宋某有幸。”宋维道,既是三姑娘的幼弟,他自是乐意的,何况沈季洲年幼却潜心于书本,才思老成,日后或许会有大造诣。
“既如此,明日我叫父亲领季洲去宋公子府上拜师,不知宋公子现下住于哪处府上?”沈皓月问道,早前听闻宋维得太师赏识,住在太师府,如今他高中状元,怕是京城许多高门权贵人家都抢着要他做女婿的。
“宋某在永宁坊赁了一处宅子。”宋维澄清道,虽则高中后请他入府做客的多,可他不胜应付,听了太师建议,早早在外头定下住处,闭门谢客。
同宋维定下拜师的事,沈皓月想着要为沈季洲准备束脩礼,便与许长庚告别,回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