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只恨没早些管家中事务,而今这般,他也只能慢慢掰正了。
“你若还想在这府里端着老夫人的位置,赶紧叫人把东西送去皓月那里!”
沈老夫人还想争,陈妈妈拉了她的手臂提醒,她只好作罢,瞪了一眼沈皓月。
沈皓月权当没看见,祖父都已下命,她就算说维护祖母的话,祖父也不会改变主意,到头来她只会两边不得好。
沈二爷从堂屋出去后就径直往二房住的院子走,沈皓月同沈二爷是一个方向,但悠悠地走在后面,她要留些时间给她爹去处理张氏,这回她不用再担心张氏还能利用他爹翻身了。
到了山月居,玉蝉端来茶水果子,玉蝶上来给沈皓月揉肩捶背,她们都知道自个主子去‘战场’了,不管结局如何,得先犒劳犒劳!
“姑娘的脸这是怎么了?”玉蝉放下茶水就看到沈皓月脸上一块红的。
沈皓月心情好,轻笑一声,手摸着脸颊道:“你这眼睛比天上的鹰还锐,这一巴掌好久了,没印子了吧。”
“哪里没有,红了一片,”玉蝉往架子上取来药箱,低头翻找药膏,“姑娘是去说理的,怎还被打了,姑娘可顾着自己些吧,头上的伤还没好全乎的,奴婢要跟去,又不要,嫌弃奴婢不当用,奴婢手脚再不当用,有人打姑娘,奴婢能冲上去用身子挡的呀!”
玉蝶盯着沈皓月脸颊看了半响,确实也没看出来被打的印子,被玉蝉一把推开,“你这眼,地上扔根擀面杖都看不到,一脚踩摔了的,姑娘脸上开出一朵花儿来,你权当胭脂化了。”
沈皓月听玉蝉打趣玉蝶忍不住笑,端起茶盅喝茶,眼角瞥到玉枝进了屋里,方才她安排玉枝送两位壮汉出沈府去了。
玉蝶端起一盏茶送给玉枝,玉枝告诉她,外头有老太君留下的两名护卫,叫玉蝶给他们送两碗茶过去。
沈皓月喝了半盏茶,干渴的嗓子总归好些了,瞧着玉枝要跟玉蝶出去院子里,叫住玉枝道:“玉枝,你自己不招?还要我来问?”
玉枝放下茶盅拱手,“老太君吩咐,姑娘若怀疑了,玉枝就如实说,若姑娘没想到,姑娘去大将军府时,老太君会跟姑娘道明。”
木炭铺子外玉枝找来的两名壮汉一看就是练家子,且壮汉对玉枝一个姑娘态度十分恭敬时,沈皓月就有些怀疑,玉枝虽也是练家子,但毕竟跟着她在内宅中,而壮汉的恭敬并非对花钱的主子的态度,更像是兵卒对将军。
后来,外祖母及时赶到沈家,还知晓临江阁的事,沈皓月才笃定,她身边有外祖母的人,玉蝉和玉蝶鲜少外出,最大可能是玉枝。
“外祖母何时联系上你的?君歌表姐来长安送礼的时候?”
玉枝摇头,“玉枝的爹现在李家军中,当年村子被一伙北方蛮子烧杀,李家军赶走了蛮子,可村里人死了大半,我家娘和弟弟弟也没能活下来,只剩下我和爹,爹参了军,我养在李府上,云中郡李府上养着数十个我这样失去双亲或爹娘在军队的孩童,在李府上能吃饱,还能习字练武,后来老太君挑人送来长安,我想见见长安城什么样子,就自荐来了。”
怪不得玉枝比一般女子高大,原来祖籍是云中郡的,沈皓月听得十分心疼,从小没有娘,她更能体会玉枝的伤心,纵使玉枝从来没显露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