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爷本就生气,被张氏这么一说,往日被大房压着的郁闷更烧的心窝子燥热。
沈皓月眼看着父亲被张氏怂恿得要惹事了,她也趁机再添一把火,叫张氏尝一尝自食恶果的滋味,“小娘所言有差,我娘的嫁妆本就不属于二房,小娘这几年握在手里,账面上作假,赚的钱不是自个私用了,就是补贴娘家了,这些没让小娘吐出来,怎的还就把我娘的东西当你自己的了!”
张氏听此,内心一慌,可沈皓月怎么知道她账面做假的,不可能,必定是这个没良心的胡乱猜想的。
“你血口喷人,”张氏头靠上沈二爷的肩膀痛哭,“二爷啊,你要给妾身做主啊,妾身掏心掏肺养她,没得还报不说,倒头来还被她这样诬陷!”
沈二爷指着沈皓月,“你个不孝的东西,闹出今天这些事,让爹娘难堪,还敢在这大放厥词,污蔑你小娘!”
“爹都没看皓月的证据,怎就说皓月污蔑?对,是了,爹从来都是如此,只相信小娘说的,只看得到小娘装的,爹从来都没相信过我和娘,才会害死……啊……”沈皓月捂着脸愤恨地看着她爹。
“你做什么!”老太君连忙拉过沈皓月护在身边,刚才发生得太快她都没来得及阻止。
沈二爷的手木愣地举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方才中了什么邪,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手就不受控制地抬起打了皓月,她今日真的惹太多事了,又不饶人,让他下不来台!
张氏见此,心里好受了不少。
老太君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沈二爷脸上,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张氏脸上。
“这两巴掌,我忍了七年,若不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你以为你们二人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老太君指着沈二爷道,“我还在这呢!你就敢打皓月,我不在,你当作何?”
沈二爷还没开口,沈老夫人站到老太君面前,“这里是沈府,你要耍横,挑别的地方。”
“二爷,流血了,”张氏虚弱地捂着带血丝的嘴角,靠进沈二爷怀里,“妾死了也好,以死明志,二爷一定要为妾洗冤啊!”
沈皓月哼笑一声,“以死明志可不是小娘这样用的,”沈皓月直视她爹,“爹说我冤枉小娘,皓月就让爹看看到底是不是冤枉!”
玉枝走到沈皓月身边,把早已准备好的账本和欠条递给沈皓月。
沈皓月拿起账本道:“这是小娘这些年的账本,小娘月月送去爹的书房,可爹很少查对,我叫爹书房的婢女将最近送的一本抄了一份下来,上面记的西市五间铺子月租,每一间比其他西市的铺子整整少了五两一个月!只要爹仔细看过租金再去街上问一问店家实际租金就能查出来小娘有没有在账面上做手脚,可爹从没查过!”
沈二爷皱起眉头,他不是没查过,只是张氏跟了他多年,张氏家境不好,这点银子,他知道她都是拿去补贴家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沈皓月猜到他爹可能不在意这几十两银子,拿起欠条道:“这是张氏家里的布坊亏损赔钱跟人签的欠条,还有她爹在赌坊欠钱还过的钱的欠条,都有人证做不得假,这几张欠条加起来总共三百四十八两!小娘家里的布坊早就关门了,她爹寻常只管收我娘嫁妆里的铺面租金,兄长住在我娘的庄子上收地租,二弟管着临江阁,一家人除了依靠沈家别无任何收入,爹,你可想明白了这三百四十八两从何而出!”
沈二爷震惊了,他只以为张氏在账面上每月腾几两或十几两补贴娘家,他就当张氏尽心服侍他应得的了,没曾想,就这几年,光给娘家还债,张氏就从沈家掏出去三百多两!
沈二爷尚处在不可置信中,沈老夫人气得上前就给了张氏一个耳刮子,“你这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