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世间,哪有剑仙。最有望成为剑仙的仲若,成了十三的垫脚石。
一二盯着古朴的石头,据说,每个人看见石头的画面都不一样。
有人称呼它为悟道石,有人称呼它为魔石,有人觉得平淡无奇。
一二背负双手,猛然自石头中迸发出一缕剑气。
剑气直通云霄,恍若要将这破碎的天地毁灭一般。
一二眉头紧皱,混沌之力倾泻而出,顿时,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碰撞在一起,界海震动,苍穹哀鸣。
一二连连后退数步才堪堪止住身形,而如同针尖般的剑意竟然在混沌之力的攻击下并没有消失,而是再次朝着一二斩来。
一二冷哼一声,唤出青阳剑,施展出混沌剑诀。
混沌剑诀乃一二五件本命物融合后所悟。
一剑破红尘。
针尖般剑意似乎感受到了一二长剑中的不屈战意,同样猛然刺出。
一二眼前一阵光亮,斗转星移,猛然睁开眼睛后,一位白衣书生出现在一座凉亭内。
凉亭乃最平常的茅草所建,可是因为白衣书生的存在,却觉得凉亭金碧辉煌,贵气逼人。
凉亭前有一条小溪,有金色的龙鲤不停跳跃。
凉亭后,有一座假山,假山的形状与刻有天之涯的石头一模一样。
凉亭内,有一张磨得油光发亮的古朴书桌,书桌上摆放着几本书籍,任凭一二如何观看,也看不清书本上的名字。
白衣书生一手捏着书,一手两指做剑状,无意间有剑气从白衣书生指尖蹦出。
芳草萋萋,远处的山坡上有各式各样的大妖安静的栖息在山巅,目光祥和的盯着白衣书生。恍若在求道。
可是,白衣书生自始至终未发一言。这让一二诧异,他小心翼翼的释放神识,发现那些大妖皆是仙人境大妖。
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多的仙人境。这让一二匪夷所思。
而且,有几只大妖,甚至与他一般,进入了仙帝境。
难道是梦。
一二不可思议的如同凡夫俗子一般掐了一把自己的脸蛋,有疼痛感袭来,并非是梦。
青阳仙帝当年来此地,悟出了青阳剑诀。可是他从未说起过,此地竟然有如此诡异的事情。
既来之则安之。一二大大咧咧上前,看着白衣人,但是他发现,他竟然看不透白衣人,甚至连白衣人的样貌也看不清。
白衣人全身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可是又让一二觉得近在眼前。
一二一步踏出,本以为近在眼前的凉亭一步便可进入,不曾想踏空。
一二咦了一声,以他目前境界,莫说是咫尺之遥,便是一步进入虚空也是常态。
可是眼前的凉亭,却难以进入。
白衣书生似乎并未发现一二,依然保持着看书的姿态。
一二不信邪,再次跃起,可依旧如此,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力道,恍若一直与凉亭隔着天际。
一二开始怀疑自己,开始向后退出一步,一步踏出,一二本以为远离了凉亭,可当他回头,凉亭依然矗立在眼前,他一直在原地踏步。
“前进不得,后退不了。”一二轻语道。
良久,一二苦笑道,“人生在世,不亦是如此吗?被困在方寸之地,看似苦苦挣扎,却不向内求。”
一二说完,再次看向凉亭。
之前金碧辉煌的凉亭此时变得普通,就如同一座普通至极的凉亭一般。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一二微微一笑,对着白衣读书人恭敬拱手说道,“晚辈一二,见过前辈。”
白衣读书人这时才转身盯着一二,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一二恍若觉得,白衣读书人便是世间一切温暖所在。
包含了人的所有优点。
就连一丝瑕疵也没有。一二觉得奇怪,是人便有缺陷,无论如何掩饰,都有。
天地本不全,何况是人。
可是眼前的白衣读书人,给一二的感觉,恍若没有任何缺点,没有阴霾,没有戾气,就恍若生来便是治愈人心的存在。
这样的人,何人不喜欢呢?可是一二觉得不妥,人若是没了缺点,还是人吗?
白衣读书人极具礼貌,匆忙起身回礼,邀请一二入座。
甚至贴心的为一二准备了蒲团,弹了弹上面的灰尘。
然后又贴心的问道,“贵客到访,我这里有酒,有茶,不知你喜欢喝什么?”
白衣书生嗓音柔和,举止优雅大方,让一二自愧不如。
一二简单的说了一句酒后,白衣书生一挥手说道,“我这坛酒,可被我珍藏了好些年了。”
说着,掀开泥封,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一二喝酒多年,自然知道如此一坛酒的价值,匆忙摇手道,“前辈,你我萍水相逢……”
岂料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相逢即是缘,缘起缘落,皆因一个情字。你我能在此地相遇,必然是情分所致。既然如此泼天的缘分在此,一坛酒又算的了什么。”
白衣书生儒雅大气,行为举止更是君子作风,让一二信服不已。
可是,内心深处却总觉得白衣书生别扭,就如同一个人,没了阴暗,没了脾性。
一二推脱不过,接过酒水,对着酒坛便是牛饮,瞬间便红了脸。
这坛酒,比之世间任何一种酒还要烈。
一二从未喝过如此烈性的酒。
白衣书生看着一二如此姿态,微微一笑。
一二醉眼朦胧,看着眼前的白衣书生,白衣书生正对着他灿烂的笑。
笑容恍若寒冬中的一抹暖阳。
一二晃了晃手,醉醺醺的打了个酒嗝问道,“天之涯,地之角究竟是什么地方?”
白衣书生听闻,微微一笑道,“每个人其实都是两面的。白天归顺生活,夜晚归顺灵魂。而天地,自然也是如此。天之涯向往光明,便活成了光明的模样,地之角向往阴暗,便活成了阴暗的模样。”
一二不解,再次问道,“只闻世间天之涯,为何未曾听闻地之角。”
白衣书生笑容和煦道,“你所见即我,你所见又不是我。”
一二呼出了一口酒气,撇了撇嘴道,“胡说八道。一个人难道还能有两种形态?我看你是看我醉了,在敷衍我。”
“哈哈哈。”
白衣书生大笑,看向眼前的溪流说道,“那你看这条溪流,是什么形态?”
一二睁着醉眼看去,溪流便是溪流,上清下浑,不都是如此姿态吗?
白衣书生见一二不解,索性不再卖关子道,“每个人都在追求自己想要的,我也是。只是,当你想要的与你道义违背时,你会怎么做?”
一二站起身,摇摇晃晃看向溪流说道,“当然是遵从道义,舍弃想要的。”
白衣书生眼前一亮,微微一笑道,“那如果是,你一边想要,一边又抗拒了?”
“那便斩了执念。”
一二说的斩钉截铁。
白衣书生再次哈哈大笑道,“对,那就斩了他。可是,若是执念比你强大呢?”
“执念若是太重,那便更要斩。”
白衣书生点了点头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若是你还能如此坚持,那便去做你想做的,我不会再为难于你。”
一二正襟危坐,侧耳倾听。
远古时期,妖族林立,强大莫名,人族孱弱,被困在方隅之地。
可谓是夹缝中求生存。
众多人族为了生存,寄居在大妖帐下,寻求庇护。
可是,大妖性情多变,嗜杀。动不动便屠了人族满门。
那时,人族苦不堪言,四分五裂。
宇宙为一整体,天地广阔无垠。人族被群妖环绕。
东有海域妖族,西有陆地妖族,南是精灵族,北是魔兽族。
人族在中,时常被群妖吞噬。
人族身体比之它们太过孱弱,只能另寻他路。
所以创造了修行一途。修行可集天地之力为己用。
所以,各种术法层出不穷,人族也开始建立城池,抵御外族。
而外族,有天生的传承,血脉之力浓厚。
人族虽然抵抗,但往往损失惨重。
这时,人族中有一位少年,发明了剑。依靠剑去抵抗外族。
所以在人族,剑乃万兵之首。
少年对剑有至高的理解,一直追求剑的极端。
从少年一直追求到耄耋耆耈,又从耄耋耆耈追求到少年。
在此期间,人族在少年的带领下,渐渐崭露头角,开始统领万族。
人族中也开始百花齐放,各种术法开始争锋,一片欣欣向荣。
可是那个少年,却出了问题。
追求极端,让少年一分为二。
一个少年天真无邪,一个黑暗至极。
天真无邪的少年想要世间安稳,而黑暗至极的少年想要绝世一剑。
如此,二人开始了惊天对战。
完整宇宙在二人惊天伟力下,四分五裂。
世人称呼那一战为远古之殇。
在那一战中,万族凋零,世间近乎毁灭。
天真无邪的少年不忍,便将黑暗至极的少年驱赶出宇宙,让他在无尽虚空中漂流。
本以为如此便是结束,可是,天真无邪的少年再次回归,与天真无邪的少年大战,苍穹继续毁灭。只是,那一战,天真无邪的少年陨落,临死之际,护住了宇宙,自己却身死道消。
黑暗至极的少年也被他封印在棺材中,永生永世不得进入此方苍穹。
可是人力有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