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一二整了整衣襟,将长剑背负身后,坦然走出了帐篷。
张小帅早已在帐篷外等候,见一二出来,亲昵走上前,牵着一二的手。
其余几位将军想要劝阻,但看向一二表情时,摇头叹息一声。
一二猛然一跃,带着张小帅,瞬间拔地而起,直直朝着韩城关所在方向掠去。
到达大阵前,却看见一行弹丸国军士,正在阵前巡逻。一二屏气凝神,仔细观察,待巡逻军士走后,才与张小帅走向前。
韩城关守卫森严,城池之上,士兵轮流换岗。
二人一时间,竟无法进入大阵。张小帅看着血祭阵就在眼前,却无法抵达,焦躁不堪。望向一二时,发现一二同样如此。
一二抚摸向张小帅的头,突然和煦一笑说道,“小帅,这座阵法,能用多长时间?”
张小帅不敢贸然答应,支支吾吾说道,“进了阵法才能知道。”
一二微微一笑,看着前方韩城关高大的城墙说道,“此地,一人当关,万夫莫开。而此阵,恰在关口,我观此阵,可供一人行进,应是韩城关守将所留的门路。”
张小帅瞬间猜出一二所想,急忙道,“一二哥哥,你是想独身抵挡,为我拖延时间。”
一二点头,然后宠溺的摸了摸张小帅的头道,“哥哥相信你。”
说完,身形一掠,瞬间拔地而起。身后一抹红色披风迎风而起。
一二身形快若闪电,几个起跃间便站在韩城关与大阵中间,对着韩城关守城军士喝道,“韩城关藤田二郎何在?兰亭国一二,前来问剑。”
守城军士大惊失色,见过怕死的,没见过如此不要命的。区区一人,竟敢来此挑战弹丸国。不禁齐齐发出嘲笑声。
一二冷笑一声,身形瞬间涌动。只见,一二脚底飞沙细石,如同利剑一般悬浮而起,然后瞬间朝着韩城关守城士兵而去。
飞沙走石。破空声。几道噗噗声响响彻天地。守护城池的几名弹丸国军士瞬间倒地不起,已然没了呼吸。
弹丸国军士,瞬间鸦雀无声。忽然,一名弹丸国军士指着城下的一二说道,“他就是杀了藤田与田边将军之人。”边说,边朝着韩城关内跑去,应是通风报信去了。
一二扭头,看着张小帅坦然进了血祭阵。微微一笑,然后左手持刀,右手做拳状,“我乃兰亭国一二,何人敢于我一战?”
声音响彻云霄,惊天动地。
城池之上的弹丸国军士,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应声。
“哈哈哈。”一二红色披风扬起,长刀指向弹丸国军士道,“如此懦夫,也敢称之为武夫国。往后,称作懦夫国算了。”
“大胆。”
城墙之上,突然出现一个浑身包裹着黑铁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左手握着腰间阔刀,脸上蛇鳞密布的汉子,冷声喝道。
“哈哈哈。有何不敢?”
一二神态张扬,本是为张小帅吸引敌人而来此。
城墙上大汉一跃而下,落在地面发出沉闷声响。然后,一双竖眼瞳孔盯着一二,饶有趣味的盯着一二道,“我不去寻你,不曾想你竟然找上门来送死。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哼。”
一二冷哼一声,盯着藤田二郎道,“区区一条长虫,也敢作威作福?”
“你……”藤田二郎额头青筋暴起,突然朗声一笑道,“蝼蚁之辈,也就只能呈嘴舌之力了。我弹丸国勇士万千,早已占据了你兰亭国所有城池,凭你也妄想与我斗?”
一二冷哼一声,长刀出鞘,带着点点寒意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去往弹丸国,寻你八岐天神问剑?”
“放肆。”
藤田二郎喝道,“天神名号岂是你可直呼的。”
一二气急反笑,冷冷盯着藤条二郎说道,“一条长虫而已。”
“你……”
藤田二郎发怒,八岐大蛇天神是他的信仰,岂容他人亵渎。
手中长刀猛然出鞘,一刀带着惊天威势,砍向一二。
炼神境巅峰,果然厉害。
一二沉吟,脚底运转虚空法,躲避而过。
长刀刀影瞬间掠过,将一二身后的一块巨石,瞬间一分为二。
藤田二郎身形变幻,手中长刀脱手而出,漫天刀光自他躯体散出,一招冰天雪地瞬间施展而出。
一二躲无可躲,只得硬着头皮现身,手中长刀舞的密不透风,来抵挡藤田二郎的刀影。
“哼。”藤田背负着双手,轻松自如看着手忙脚乱的一二,“区区炼神境,也敢问剑与我。我曾杀了兰亭国无数炼神境小子,你也不过如此。”
一二手中长刀涌动,不断阻挡。身形更是连连后退,在阵中的张小帅看着这一切,急不可耐。
但丝毫没有办法,只得加快破阵速度。
一二嘴角渗出一缕血迹。俊郎的脸也显得狰狞。
藤田二郎不屑鄙夷,抱着胳膊吐出一口唾沫道,“土鸡瓦狗,也配与我为敌,今日宰了你,为我将士们充饥。”
一二挥出长刀,一刀斩向漫天刀影,然后身子猛然一掠,竟是不顾刀影,直直朝着藤田二郎攻去。
藤田二郎鄙夷连连。想穿过他的冰天雪地,痴人做梦。
可是,让藤田心惊的是,一二竟不管不顾,看似艰难,但依然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
击在他身上的刀影,发出铿锵声响,但却未对一二造成实质性伤害。
一二冷笑,他如今是炼神境初期不假,但他还是武夫六境,若是被他欺身,别说是炼神境巅峰,便是金丹境来了又何妨?
藤田二郎终是察觉到了异样,一招手,唤回长刀,再次猛然击出一刀。
一刀似是与天同高,带动着漫天雪花,直直朝着一二头颅砍去。
一二站定身形,猛喝一声,剑来。
只见,背部长剑一跃而出,如苍龙飞天,猛然朝着藤田的长刀而去。
青阳剑决。
一二身形猛然前冲,直直朝着藤条二郎攻去。
藤条二郎嘴角上扬,冷哼一声。外人以为他最擅长的便是刀法,可他真正依靠的,是他一身的血肉。
自幼,他便打磨体魄,加上他的本体,是最接近八岐大蛇的长蛇,所以,躯体更是坚硬异常。
所以,当一二赤手空拳出现在他身边时,他不慌不忙,一拳猛然朝着一二面门击去。
一二身形急停,同样一拳挥出。
二者拳头相撞,发出闷哼声响,一二身形连连后退,眉头紧皱。
藤条二郎得意洋洋,站在原地嘶声大笑。
一二擦拭了嘴角的血迹,身体颤抖着起身,盯着笑意盈盈的藤田。
“乳臭未干的小子,真以为老子……”
未等藤田说完,一二再次欺身上前,对着藤田便是通天一拳。
拳意惊人。
藤田出手格挡,却被一二一拳猛然击退数米有余,直至撞击在一块巨石上才堪堪止住身形,冷声道,“小毛虫,你惹我生气了?”
一二白了一眼藤田,再次快速欺身而上,趁你病,要你命。
藤田猛喝一声,双脚站定,同样挥出一拳。只见他拳头上寒气惊人,周围雪花瞬间成了冰雕。
一二速度不减反增,一拳猛然挥出。
二者拳头瞬间相撞,发出通天声响。
场中更是烟尘四起,一二连连后退数步,才止住身形。
反观藤田,更是面色苍白,一口鲜血猛然吐出。
他想不到,他的本体是长蛇,躯体本身坚硬如铁。为何孱弱的人族,躯体竟然比他还要坚硬。
场中出现一个深坑,二者站立在深坑对面,势均力敌之状。
藤田二郎不甘心,他的修为已然是炼神境巅峰,为何会与一个炼神境初期的毛头小子一般。
猛然身形一跃,召回长刀,站立在城墙之上,对着军士道,“给我杀了他。”
城墙上数名黑衣人瞬间一跃而下。竟是弹丸国忍者修士。
几十名忍者,身穿黑衣,手持倭刀,呈包围状围住一二。
一二脸色苍白,嘴角有一抹猩红的血迹,头发飞扬,指着藤田二郎骂道,“懦夫,不敌与我,便要使用车轮战吗?”
“你……”藤田脸色铁青,他成名已久,已然与一二战成平手,反观一二,越战越勇,若是被他击败,往后便失去了八岐天神的信赖,得不偿失。想到此,藤田冷声道,“杀鸡焉用牛刀,你如此匹夫,我这些守将足以对付你了。”
一二轻蔑一笑,不再看向藤田。召回长剑,背负身后,摆出古朴拳架,全力对敌。
只见,数十名忍者,身形不断变幻,似是阵法。
一二眼花缭乱,时不时被人偷袭一刀,伤痕累累。若不是秦琼瑶临行前,赠送给他的金甲,他此时早已深受重伤。
而此时,腾出手的藤田,才发现在阵中不断穿梭的张小帅,脸色瞬间铁青,知道了一二的目的。不禁冷哼一声找死,然后下令,对着阵中的张小帅,疯狂射箭。
一二身形一跃,抵挡在前,长刀不断涌动,为张小帅抵挡万千箭雨。
“一二哥哥。”
张小帅焦急大喊,想要跃出帮忙。
“破阵。”
一二声色俱厉喊道。他的背影有些苍凉,一抹红色披风迎风而动。
黑衣人忍者,不断偷袭,让一二应顾不暇。
一二浑身伤痕累累,但依着长刀,屹立不倒。冷冷看着围困住他的黑衣俢者,猛然使出长刀,再次猛然前冲。
黑衣忍者修士凭借的速度,在一二眼中慢如蜗牛,所以,当一二锁定一人后,黑衣人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
一刀出,便带走一个黑衣人性命。
一二此时浑身染血,少年清秀的脸庞更是狰狞,冷冷盯着城墙上的藤田,嗤笑道,“匹夫,可敢与我一战。”手下刀法不断挥动,黑衣人性命如同草芥。
箭雨不断击来,一二索性放开身形,只护着面部不被箭雨所伤,全力为张小帅护航。
黑衣人如潮水不断向一二涌来。
雪花飘落,落在一二满脸的血污上。
张小帅泪如雨下。嘴里喃喃道,“哥哥。”
一二似是听见,回头一笑。
再次持着长刀,对着猛然前冲而来的弹丸国军士,举起了长刀。
一二身前,尸体遍地,血水逆流成河。一二站在尸体上,如一尊神祗,手中长刀血液弥漫……
站在城墙上的藤田气的吹胡子瞪眼,如此多人,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凡夫俗子。
猛然施展开他的通天法相,一条长若万丈的巨蛇,平地而起,一双冰冷的眼眸盯着一二,吐出一口腥臭气息,猛然朝着一二击来。
一二双眼如炬,站定身形,身后猛然出现一尊法相,一拳直直朝着巨蛇击出。
巨蛇嘶声大吼,草木凋零。弹丸国军士被其吼声震死当场。
一二冷笑,如此冷血之人,竟然不顾自己军营军士。
二者相撞,带出巨大的风浪,一二连连后退,途中咳血连连。
巨蛇被一二一拳击痛,猛然张开腥臭无比的大嘴,朝着身退的一二咬来。
恰在这时,阵中的张小帅欣喜喊道,“一二哥哥,破阵了。”
一二听闻,身形迅速后撤,运转虚空法,瞬间便脱离了原地。
猛然牵起张小帅的手,朝着军营而去。
巨蛇无功而返。站立在韩城关外,看着横尸遍野的军士,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一二千刀万剐。
而更让他五脏生烟的是,血祭阵,此时竟然没了动静。无论他如何沟通,血祭阵也无法亮起。
此阵,可是八岐天神所创,虽说在他手里,仅能发挥炼神境,可是,谁人能不以武力轻易化解呢?
藤田一掌击碎身边一人的头骨,恨恨道,“准备迎敌?此子破了血祭阵,明日定然前来攻城?”
说完,身形一掠,竟是回了韩城关。
一二伤痕密布,一路咳血。回了战神军营,小声对着张小帅说道,“不可声张。以免影响军心。”
说完,一二进了帐篷,独自一人止血。他的影子在风中摇曳,发出一声叹息。
一二微微一笑,擦拭了浑身血污,端坐在交椅上,静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