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国。
乌海之畔。
一个身着白衣,面目俊朗,背着长剑的少年,从一艘小船上一跃而起,轻松着陆。
等少年着陆后,一帮光着膀子,纹着青龙的渔夫瞬间包围上前,凶神恶煞的盯着少年。
渔夫手中的长刀锃锃发亮。
为首之人,面目白皙,长发飞舞,着一身粉色长袍,手持折扇,端坐在鱼桶前,斜眼笑意盈盈的看着格格不入的少年。
少年临危不乱,环抱着双手,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众人。
不知对方围住他为何意。
坐在鱼桶上的青年诧异,若是往常,别人遇见自己这些人,早已吓得屁股尿流。但是少年,却一本正经,并无丝毫慌乱之意。想到此,青年起身,翘着兰花指指向少年,声音尖细道,“少侠能独身穿过乌海,在下佩服。”
青年说完,看向少年。见少年依然一副云淡风轻之态,不禁恼羞成怒道,“不过,到了我乌海之畔,入乡随俗,就得听我青龙帮的。”
话音刚落,青年已然走到了少年身边。见少年微笑不语,装聋作哑。不禁皱了皱眉头,摇起折扇,绕着少年转了一圈,见少年身形单薄,不像习武之人,不禁心中大定。
青年冷哼一声,嘴角勾起邪笑,声色俱厉道,“我乃青龙帮冉玲,排行老五。你若是识相,便留下买路钱。免得兄弟们刀剑不长眼,误伤了你。”
少年抬眼看了一眼青年,瞬间明了。刚入兰亭国,便遇见了打劫之人。少年摇摇头,叹息一声,果真是世风日下,就连渔夫,竟然也做起了打劫的买卖。不过丝毫不惧,对着众人拱手道,“小弟初入江湖,从未听说过买路钱这样的道理,还请各位前辈明示。”
“嘿嘿。”
“道理?”
“哈哈哈。”
“竟然有人要听我们讲道理?”
渔夫们对着少年捧腹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嘲笑之意。
“我五哥与你好言相说,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你可知我五哥是何许人也,就算是乌海城守将,见了我五哥,也得尊称一声五爷。能与你说话,已是你天大的荣幸了,你竟然还想要道理,那我手中的这把长刀,算不算道理。”一个面目凶煞的汉子,不由分说,一手提起长刀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一手捏着少年的衣领,吐出一口腥臭气息,“劝你小子识相点,不要装疯卖傻,留下钱财,不然将你碎尸万段,喂了乌海的鱼虾。”
少年发出一声冷哼,猛然使出一拳,击在捏着他衣襟的壮汉胸襟上,发出沉闷声响,另一只手迅速探出,夺了大汉的长刀,架在了已然因疼痛而蜷缩在地的大汉脖子上,笑意玩味道,“如果长刀算是道理,那我的拳头,是不是也是道理。再说,你五哥是谁的五爷,关我屁事。我也没求着让他与我说话。”
少年一手擒拿功夫手到擒来,众汉子只觉得眼前一花,大汉已经跪倒在地。
跪倒在地的大汉更是冷汗连连,他想不通如此瘦弱的少年,为何轻飘飘一拳便让他如同被牤牛撞击一般眼冒金星,五脏剧痛。
但是壮汉仍然壮着胆子,不愿灭了自己威风,咬牙切齿道,“你竟敢欺负我青龙帮之人?”
少年撇撇嘴,白了一眼汉子,嘟囔道,“青龙帮又是什么玩意?”
听闻此语的妖娆青年,眉头青筋暴露,拖着尖细嗓音道,“竟敢辱我青龙帮,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找死。”
说完,一甩衣袖,直直掠起,双手做爪状,直直击向少年的天灵盖。
鹰爪功。
青年竟是动了杀意。想要一击必杀。
少年曾经听闻过鹰爪功。是一门十分歹毒的外家功夫。需要自幼练习十指,待十指坚硬如鹰爪,便算是大成。
可如此硬派功法,修炼之人竟是个娘娘腔。
少年拉起拳架,底盘如钟,直直一拳击出,想要与青年硬碰硬。
青年见此,嘴角上翘,喜不自禁。他修炼外家功夫十余年,早已铜筋铁骨。敢与他硬碰硬之人,真是自找苦吃。
但当他的手指接触到少年的拳头时,瞠目结舌,悔之晚矣。少年的拳头坚若磐石,力大无比。他的手指瞬间骨折,脸色苍白,身形更是被少年击的连连后退。
待退出十几步有余,他才踉跄着身形站稳脚跟,右手无力的瘫下。眼珠转动,大喝道,“兄弟们,此子已经被我重伤,一起上,杀了他。”
说完,便冷着脸,待所有人前冲之时,青年却猛然向后跃起,逃离了渔场。
在场之人,皆是些渔民,虽说练了些许皮毛功夫,但哪里是少年的对手。少年拳起拳落间,便都匍匐在了少年的脚下。
“你究竟是何人?难道是弹丸国的忍者修士?”一个面目狰狞,长相粗犷的汉子强撑着身子,对着少年吼道。
少年摇头一笑,背负双手,“渔夫不好好打鱼,竟做起了打劫的勾当,无论我是谁,皆可杀你等。”
“哼。我等便是做了土匪,也不愿做卖国贼。再说,我等虽说打家劫舍,但从未伤过平民百姓分毫,做的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之事。你们弹丸国,仗着兵强力壮,烧杀抢虐,无恶不作,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假仁假意,轻视我等。”
一个汉子咬牙切齿,狰狞着脸怒视着少年道。
少年诧异,显然眼前之人误会了他。以为他是弹丸国修士。随之微微一笑,看向汉子道,“在下也是兰亭国人士,并非弹丸国之人。再说,你等所谓的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之事,难道真的是仁义之事吗?”
“这…可是我们劫来的钱财,全部发给了城里生活贫困的人,这难道还不算仁义之事?”
“可终究是劫来的。以恶向善,还是恶。你们去官府自首吧!”
少年说完,背对着众人,直直走向前方。
“哼,自首?难道要我们向弹丸国军士自首吗?”
“可耻,可笑。”
“我等宁愿去死,也不愿做了卖国贼。”
“敢问少侠名讳?若是能救我乌海城之人,我等愿意誓死追随。”
少年身后渔夫,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唯有之前对一二出手的一人,忽然单膝跪地,对着少年拱手喊道。
少年停下脚步,兀自一叹,此次出青阳镇,本是为负笈求学,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而来。所以,不愿多惹是非。并未理会,再次大步向前。
渔夫却猛然跃起,再次挡住前行的少年,猛然下跪,“求求你,救救我们乌海城吧!”
少年背负双手,看向渔夫,“你这又是何苦?我只是负笈求学之人,或许你所求之事,我做不到呢?”
渔夫拱手道,“少侠身手如此俊朗,定然能救我乌海城于水火之中。”
少年兀自一叹,直直走向渔夫,端坐在之前娘娘腔所坐的鱼桶之上,再次问道,“既然你如此相信我,我便听你言说,至于能不能做的到,我不敢保证。”
看似凶神恶煞的壮汉们,此时忽然像抓住了稻草似的,痛哭流涕,情真意切。
一二顿生怜悯之心,紧蹙着眉头,沉声道,“说来听听?”
“我兰亭国自五年前,新君上位,新君不作为,不以黎明百姓生死为重。夜夜笙歌,痴迷修仙之事。所以,自五年前开始,兰亭国举国民不聊生,四处揭竿起义,军阀混战。而去年,有些外冦长驱直入,我乌海城守将,不战而降。弹丸国军士凶残无比,对我乌海城之人,随意打杀凌虐,淫我妻女,杀我子嗣。拿我乌海城百姓精血饲养怪物。我们一帮渔民,不得已便成立了青龙帮,誓死抵抗,与弹丸国军士周旋。但我等武功低微,救不了众多乌海城之人。”
一二听闻,拳头捏的噼啪作响,冷声道,“朝廷未曾想过派兵吗?”
“未曾。甚至,驻守当地的护城军,如今做了弹丸国的走狗,比之弹丸国军士欺辱乌海城之人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