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小少爷看着落魄如狗,一瘸一拐走向桃花巷的一二,几次三番捏了一下拳头,但最终,鼻青脸肿的他,还是忍住了爆发的脾气。主要是一二的拳头揍在脸上,太过疼痛。
哪料这时,站在墙头上的李家大小姐,一脸粉黛,阴差阳错鄙夷道,“被个穷困小子打也就算了,竟然还忍气吞声的忍下了。我朱门巷,有你这么丢脸的玩意,也是丢了我朱门巷祖宗八辈的脸了。”
话一出口,孙家小少爷的脸立马变了。朱门巷围观之人,幸灾乐祸,指指点点。让孙家小少爷脸如火烧。
他紧了紧沾满尘土的棉衣,冷着脸,对着下人喝道,“还不快去给我杀了那个小子。”
下人们也是好事斗殴的主,巴不得孙家小少爷如此下令,好让他们在朱门巷富贵人家扬眉吐气。
可是他们全然忘了,他们祖宗,也是绳床巷之辈。也是穷困人家出身。
他们兴高采烈,手提长棍,大摇大摆走向一瘸一拐缓慢前行的一二。
呼喊声,叫好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一二回头,捏了捏拳头。七八个大汉凶神恶煞冲向他,从刚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平静,就像孔先生所说,世事如此,不必强求。
忽然脑海里涌现出朱成教他的别扭拳法,他支起古朴拳架,恍若无人般自行开始严阵以待。
说时迟那时快。七八个大汉的脚力惊人,虽说从未习武,但终究比少年的步子大了些许。
团团将一二围住,一个个摩拳擦掌,呲着牙冷笑着看着一二。
一二平静如斯。保持着古朴拳架。
孙家小少爷耐不住性子,在后面几乎撕心裂肺,吼道,“还不快给我杀了他。”
一声令下。七八个大汉一拥而上。
一二不慌不忙,运用起临时所学。一拳一拳缓缓击出。
一身拳意惊天。若是无可奈何,便一往无前。
几个大汉的棍棒不住招呼在一二身上,让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一二似乎忘却了疼痛。拳头不住的招呼在大汉身上。
从一开始的拳头落在身上只是如挠痒痒一般,到最后,只要是对上一二的拳头,必然骨折。
大汉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少年的拳,越来越重。越来越灵活。
一二气喘吁吁,拳法看似简单,但却极其费力。一二使用了姜老头传授他的龟吸法,来配合神人开天式。
呼吸绵长,拳法更加流畅。
到最后,七八个大汉横七竖八躺在一二身边哭天喊地,疼痛不已。
反观一二,头破血流,棉衣上沾满血渍,唯有一双眸子,清亮如初。
一二撑着口中的一口气,脚步踉跄,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魔,缓慢且坚定的走向孙家小少爷。
孙家小少爷被如此模样的一二,吓破了胆,不住后退,哪里还有之前汹涌的架势。
孙家小少爷退无可退,依在墙上,一脸惶恐的看着一二,吱吱唔唔,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过来。我是被逼的,我只是想…”
一二冷着脸,浑身气血翻涌。虽说打赢了七八个大汉,但他的身体此时如同强弩之末,仅凭着心中的一股意难平支撑着。
走至孙家小少爷面前时,他捏住孙家小少爷的脖子,猛地一用力,便将孙家小少爷悬空。
孙家小少爷顿时喘不上气,瞪着铜铃大眼,双腿不住的踢着一二的身体。
是要死了吗?
孙家小少爷仿佛看见,朱门巷之人此时正鼓着掌,大声叫着好。
之前,为了逞强,一直以为绳床巷之辈皆是软骨头,便恃强凌弱,耍一番威风,没想到,今日竟然踢到了铁板上。
“求求你饶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孙家小少爷艰难的求饶,脸色青紫。他敢肯定,若是一二此时稍一用力,他便一命呜呼。
一二缓缓摇头,眸子冷冽。
恰在这时,孙家的府门大开,一个妖娆女子一脸妩媚姿态,看向二人。
她掩嘴一笑,风姿绰约,胸前风光更是若隐若现。让围观的绳床巷之人,血脉喷张。
一二冷冷的看了一眼清浅,手中力道不减。
“你若杀了他,今日,我便有道理杀你。”
清浅捂着胸口笑意盈盈看着一二说道。
一二冷冷一笑,将已然快断气的孙家小少爷如死狗一般丢在地上,一只脚抬起,踩在孙家小少爷的脸上,道,“我没想过要杀他。这个世间,犯了错终归要惩罚。但,该惩罚他的人,不是我。”
清浅听闻,撇撇嘴,道,“若是莫雨轩听见这句话,或许便原谅了你。但是,我可是娼门之人,娼门自古以来,只做交易,不谈感情。不过,合作愉快。”
一二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向清浅。
清浅妩媚一笑,睁着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的看着一二,指向地面如同死狗一般的孙家少爷,道,“你不杀他,便是交易的结果。”
一二恍然大悟。
这个世间,竟然真的有将人生命作为交易的人。
一二摇了摇头,神色落寞。
道理,不该是这样的。
将脚从孙家少爷脸上摞开,一二便转身,准备走回私塾。
哪料,清浅却妩媚一笑,花枝招展道,“打了人,便想一走了之,世间怕是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一二蓦然转头,呲牙咧嘴一笑,道,“难道,你想为他出头?”
“哈哈哈,我一个弱女子,岂能舞刀弄枪。我们镇,新来的镇剑司陈大人,若是不出所料,这会已经快到了。”
果然,未等清浅说完,一个穿着大红官袍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当老妇人看见孙家小少爷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愠怒的盯着一二,骂道,“杂种,竟然敢伤我孙儿?”
陈大人一声冷哼,直直看向一二,喝道,“大胆,竟然敢当街行凶,来人了,给我拿下。”
清浅得意洋洋,走到陈大人身边,妩媚道,“干爹,你可来了,若是再来晚一步,怕是我也遭了横祸了。”
陈大人顿时欢笑如花,拍了一下清浅的屁股,呲着牙说道,“莫怕,干爹在此。”
清浅妩媚一笑,巧妙躲开陈大人的咸猪手,梨花带雨道,“你可得为清浅做主啊!”
一二已然被五花大绑。
清浅见此,笑意盈盈,对着陈大人抛了个媚眼,以心神道,“此次恩情清浅谨记在心,若是大人回了兰亭国,我娼门女子,随陈大人挑选。”
说完,便扭着小蛮腰,走向一二,语气轻佻道,“无根之萍,终是无依无靠。”
清浅似是有意瞅了一眼陈大人。陈大人已然心知肚明。
陈大人盯着清浅,猥琐一笑。然后冷冽看向众人道,“此子当街行凶,视我镇剑司恍若无人,先十次杖刑,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