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要关头被“抛弃”,温芷禾很没骨气的弓起身子,雪白的肌肤深深的陷入墨色床单里。
空气中还有暧昧的味道。
祁俞珽留下的那股浓烈荷尔蒙气息还没散去。
她人还有点迷迷糊糊,浑身软绵绵,一点劲儿没有,某种难以压抑的热量让她心痒难耐。
心里一阵自嘲,小时候她发誓要成为一个出色的人,长大后,却成了个好色的人。
她烦躁地蹬了一下腿。
“怀崽好烦啊啊啊!”
“嗡──”床头的电话震呜起来。
温芷禾眼睫动了动,调节好呼吸,才拿起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细尖的指腹划过屏幕,“你好,哪位?”
“是我,顾言。”
温芷禾呼吸一滞。
对方嗓音很沙哑,带着一丝哀求,“禾禾,你先别挂,听我说完。”
“你说。”
温芷禾拢了拢被子,靠在床头。
顾言半眯着眼眸看着江面波光粼粼,眼眶却发涩。
“ 有件事情,我必须问清楚,不然,这个坎我一辈子都过不去。”
温芷禾冷漠道,“人生哪有什么迈不去的坎?更何况你腿很长,没什么事就这样……”
“禾禾!”
顾言双眸幽沉地看向不远处的广告牌。
那里已经不再是顾媛抱着大提琴的照片,而是【祁氏小禾苗影视有限公司】的宣传海报。
“我知道,祁俞珽能给你一切,他是江城的神,我无法比拟。”
“你到底想说什么?”温芷禾不耐道。
“你十八岁的时候有想过和我共度余生,对吗?”
温芷禾揉着太阳穴,“那个时候的我是祁大小姐,恪守婚约是我的职责所在。”
顾言勾起唇,“所以,你确实有对我告白过,只是认错了人对吗?”
温芷禾一愣,心脏剧烈往下沉。
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都发颤,“我没有对谁告白过,你别自恋了。”
顾言的笑容转瞬冷却,“温芷禾,你明明早猜自己酒后认错的人是祁俞珽,却不敢承认吗?承认你喜欢过我吗?”
“不!我没有认错人!”
温芷禾浑身发抖,咬着指尖,“我要告白的人就是祁俞珽!从来都不是你。”
“你撒谎!你那会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喜欢身为小叔的祁俞珽?
顾言按着剧痛的脑壳,继续道。
“而且你在晚宴上和我说:结束后有话要告诉我……我被拉去应酬回来,你却不见了!
“我找遍了整个宴会厅,最后在后花园找到你,可你已经醉了,是祁俞珽抱着你上车的!”
“是他!就是他故意拆散我们的!他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他亲侄女!”
温芷禾咬着唇,“顾言,我相信祁俞珽他不是这样的人!”
嘟嘟嘟……
温芷禾慌乱的挂了电话,
原来她真的认错了人。
难怪从那之后,祁俞珽有意无意的疏远她,还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祁俞珽洗了冷水澡出来,身上只有一条白色的浴巾,绷紧的腹肌上还挂着莹亮的水珠。
瞥见床头上缩成一小团的温芷禾,眸色一紧,“宝宝,怎么了?”
温芷禾抖了下,唇上一痛。
牙齿扎到自己了,她摸了摸唇,摸到一颗血珠。
“对不起……”
祁俞珽心疼的靠过去,将她捞进怀里,以为小丫头是因为被撩拨起情欲无法释放,才把唇咬破了。
他温热的掌心抚上她的小腹,低头含走她唇上的血迹。
嗓音低磁沙哑的哄,“宝贝儿,等过段时间崽崽稳定了,我们就可以……爱爱了。”
“……”
好不容易把火压下去,又来撩骚是吧?
温芷禾背挺得笔直,静静看他,声音透着异常的平静,“祁俞珽,我问你。”
“嗯?”
男人黏着她,闻着她身上特有的甜味,闭上眼睛亲了亲她耳后,“别问,问就是我想要你。”
“……”
温芷禾被撩得又难受起来,推了推他,“你看着我。”
祁俞珽睁开眼睛,狗狗的看着她。
温芷禾深吸一口气,眼眸清澈的盯着他,“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
祁俞珽被盯得紧张起来,“老婆,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球球了,别再拉黑我。”
女人被气笑。
她把手覆在他充满致命诱惑的腹肌上,明知掐不动,还是掐了掐。
漂亮的眸子转了转,“如果给你一次机会回到二十六岁,十八岁的我喝醉了向你告白,你会带着我私奔吗?”
男人心跳骤然加速。
握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收得更紧,像是怕她被人抢走。
四目相对,他眼眸深邃,“你记起来了?”
“不,我后来猜到是你,因为那次探病,你和顾言的反应太反常,他确实是不知道,而你……都气到胃痛了。”
祁俞珽:“……”
所有,她会不会原谅他?接受这个美丽的误会?
那是一个星稀月朗的夜晚,阵阵桃花香与酒香融合,让人沉醉。
十八岁的她与顾言坐在一桌,郎才女貌,被长辈们围着各种夸赞。
落了单的祁俞珽郁郁寡欢,一个人孤独的走到后花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靠在桃花树上独自喝酒,酒精也无法麻痹心里那种陌生的酸痛。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什么叫吃醋。
她是他最亲的女孩,他会亲手将她风光的嫁出去,他当时这么想。
不料,温芷禾却摇摇晃晃的向他走来,月色中小丫头绯红娇艳的脸颊,比桃花还美。
一双狐眸干净纯粹,水波盈盈,透着一缕惊慌与羞涩。
祁俞珽心跳如鼓的看着她。
正想开口,手腕却被她握住,她隔着袖口的布料握着,很轻的摇了摇,嘟起嘴──
“是不是我长大后就要嫁给你?如果注定这样,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多么动人的句子。
可那个时候的他却不得不拒绝……
“祁俞珽?”温芷禾连喊了他两遍。
男人才愣愣的回过神来,目光晦暗不明。
“问你话呢!”她奶凶奶凶的。
不一会,他低笑出声,“要是早知道后来你的身份会被揭开,再给我一次机会,你早就是我老婆了!”
“……”
“我后悔白白浪费了两年时间,要是那个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崽崽都会走路了!”
“!”
祁大佬是个孩奴吗?对生崽那么执着。
温芷禾惊得微张的小嘴被吻住,这次她没有闭上眼睛,睨着他浓密的睫毛,眼底染起笑意。
任他放肆的深吻。
原来,他早就原谅自己的乌龙表白了,就算她曾经表白的人不是他,他也依然爱着她。
一直没变。
“祁俞珽……唔。”
“嗯?”祁俞珽放开她红肿的唇,气息沉重。
温芷禾细细的手臂勾着他修长的脖颈,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娇喘道,“我们回到江城就领证,好不好?”
她笑起来唇角弧度不大,淡淡的,却似寒风里的阳光,什么都不用做就勾得人心跳加速,浑身发热。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喉咙滚了一下。
“好。”
只简洁一个字,像一个颤动的音符。
温芷禾主动的吻上他英俊的眉眼,闻着他身上沐浴后的冷冽清香。
很好闻。
她贪婪的吻着他脸颊,狭长的眸,最后落在薄薄的唇,“祁俞珽,你长得真好看。”
他黑眸似要将她吞没一般盯着她,“我要是不好看,你哪会和我领证?”
“嗯,确实,崽也不会给你生!”她轻咬他喉结,小兔牙轻轻地磨。
“……”
他眸色又暗下去,下腹紧绷得发痛。
“长得好看的老公做错事,哄一下我,我还能原谅他,要是长得丑……光长相这件事我就原谅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