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怎么叫喊,门外都无人应答。
密闭的空间内,那股难以言说的气味更加浓烈,熏得温芷禾脑袋都开始疼起来。
温芷禾掏出手机准备求救,一瞧,傻眼了。
原本满格的信号,此刻连一格子都没有,甚至信号标识都被标了个叉。
益华集团顶层。
林特助依旧保持着那张千年不变的闷骚脸,一板一眼的汇报着他所查到的信息。
祁俞珽面前的iPad也适时的播放出某角落的监控内容。
祁末莉略显尖利的声线通过外放扬声器,传入两人耳中。
“温芷禾不是和祁俞珽关系很好吗?既然现在祁老头更喜欢这个假千金,那就让大家好好看着,她温芷禾为了想留在祁家,能使出什么腌臜下作的手段。”
‘想留在祁家’这几个字祁末莉刻意加重了语气。
一旁站着的女人点了点头,却不敢应声,直到祁末莉附耳对她说了些什么。
就在那女人回头的瞬间,恰好被监控摄像头完整的捕捉到正脸。
这人正是温芷禾的经纪人赵姐。
祁俞珽凉薄的黑眸危险的眯起,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轻不重的叩着桌面,每一下都像叩在人心房之上。
林特助感到脖子凉飕飕。
大脑的cpu都快烧干了。
紧张的气氛蔓延,他识趣的将ipad收走,后退一步。
半晌。
祁俞珽抬眸,“她现在在哪里?”
自从温芷禾改回了温姓,他心中说不出的异样欣喜。
他从小连一句重话都没舍得责备她,更别说欺负她了。
可昨晚自己却在清醒的情况下失了控,他只知道自己控制不住想欺负她,想把她亲哭。
这两年人在国外,对她确实疏于关心,回国后能感觉小丫头也不再对他依赖和亲昵。
想到在酒店时,自己对她还语气不善…
以温芷禾的小孩子脾气,恐怕又要闹上半个月不搭理他。
林特助当然知道老板口中的这个“她”是谁。
察颜观色道,“芷禾小姐离开酒店后,去了御庭华府。”
祁俞珽褐色的瞳孔微微一缩。
捞起西装外套,一边走一边吩咐,“通知下去,从今天开始,不要再给祁末莉任何资源!”
林特助指尖在iPad里点击了一番,很快就大步跟上祁俞珽的大长腿。
蓝色布加迪飞驰在宽敞的马路上。
虽然知道自家老板有着多年赛车经验,还斩获过多项大赛头名奖项。
可在市里区开这么快的车速,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连林特助这样被社会毒打、心理素质强硬的人,都紧张得手心冒汗。
这太明显了,祁俞珽他急了。
自从知道“祁芷禾”改成“温芷禾”,林特助当晚就从后视镜瞥见自家老板笑得像个傻子!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看脱口秀都不笑的祁俞珽,那天竟露出八颗大白牙?
林特助忍着嘲笑老板的冲动,清清嗓,“祁总,到了。”
祁俞珽轻轻发出一个鼻音,“嗯。”
修长匀称的大长腿迈下车,同时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串刻在心间的号码。
手机里冰冷的机械音传来,“您所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祁俞珽俊眉轻拧,浓密的长睫遮住眼底划过的一抹黯然。
她果然又闹了吗?
这次竟然连他的电话都拉黑了?
彼时,一阵阵刺痛席卷着温芷禾的脑神经。
幸好今天为了遮住脖子上祁俞珽留下的痕迹,她特地系了条丝巾。
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温芷禾扯下丝巾护住口鼻,尽量过滤掉有毒的气体,将角落处的椅子一点点挪开。
一块乳白色的木板也随之掉落,露出背后的百叶窗。
丝丝缕缕的阳光渗透进来,伴随而来的还有新鲜的空气。
干净的空气充入胸腔,疼到快炸裂的脑袋在一瞬间得到了缓解。
她举起一张木凳子,对准百叶窗最中心的位置。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砸了下去!
……
“四爷来了?”
苍了个天!祁俞珽怎么会忽然空降?
管家吓得魂不附体,抹着额头的冷汗迎出花园。
要知道,二十八岁的四爷来御景华府的次数仅一次,那还是出国前,特意来给温芷禾过十八岁生日。
“四爷,家里只有末莉小姐在,我这就给先生打电话!”
看着管家脸上挤满了堆笑的褶子,祁俞珽眼里升起一丝沉躁。
“不用,禾禾呢?”
管家闻言,脸都成了便秘的颜色。
“芷禾小姐,她……”
祁俞珽眸色暗了暗,收回看向二楼的视线,冷漠道,“祁末莉呢?”
祁末莉?
她一听祁俞珽来了,早就从后花园逃跑了。
“说!”
祁俞珽语气不耐,一双寒眸冷得能淬出冰水来。
管家吓得双腿一软,连埋哪都想好了。
“砰——”
斜侧方的草坪处传来一声闷响。
一道白衣身影落在草坪上。
远远望去,女孩乌黑微卷的发丝附着在毫无血色的半边小脸。
祁俞珽呼吸一滞,飞身上前。
“禾禾!”
草地上的温芷禾奄奄一息,望着祁俞珽飞奔向自己的挺拔身姿,唇角逐渐上扬。
金大腿,又长又直。
好想抱抱。
犹如无根的浮萍找到了倚靠,温芷禾脑中绷紧的神经断裂。
“祁俞珽……”
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禾禾!”
祁俞珽呼吸骤停,心脏一下下敲着胸腔,颤着手掌抚上她的脸颊。
温芷禾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以至于散落的发丝紧紧黏贴在了脸颊上,单薄的衣服也透着湿意。
祁俞珽单手解下身上的外套,包住她纤细的身体,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阴鸷的眼神冷冷瞥向管家,“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缓过神的管家,眼神不自主的飘向二楼的窗户,深知说出真相自己会是第二个温芷禾,只能哆嗦着撒谎。
“是...是芷禾小姐自己要去杂物间找东西,剩下的事情,我...我也不知道...”
看着怀中女孩儿唇色发紫,生命垂危,手里还紧紧抱着八音盒,祁俞珽胸膛积压的怒火瞬间到达了顶峰。
长腿一抬,将管家狠狠踹飞出去。
“不长眼的狗东西!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