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血角羚羊不信徐彻的话语,一双凌厉的眼眸,充斥着缕缕煞气。
“ 少来这种把戏。”
“这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么?”
徐彻可没由着它,体内的妖血翻涌,瞬间释放一股恐怖的妖王之威。
“轰!!!”
包括血角羚羊在内的大量异兽,直接跪倒在地,浑身的骨头被压地粉碎,血液残忍地流淌一地。
“搞清楚你们的地位,我愿意和你们讲,那仅是我心情好,可你要是蛮横起来的话,那我就觉得没必要谈了,你们觉得呢?”
徐彻走上岸边,数十头庞大,体型数十米的怪物,被死死地压制在地上,血肉几乎成了烂肉,无不是奄奄一息,遭受了重创。
血角羚羊脸色大骇,浑身都在颤栗,听着青年的话语,它如感窒息。
“我....我没想过冒犯你.....”
听着颤颤巍巍的声音,徐彻倒不想理会它,直接越过这些凶兽,向着深林外走去。
随着他的渐行远去,威压消散,血角领羊,如获新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神充满忌惮。
“这人类好可怕..不...不对,他甚至都不一定是纯血的人类,那股暴虐的气息,应该是属于其他种族的。”
“这下遇到狠茬子了,原以为又是那些什么贪婪的魔法师,准备饱餐一顿,没想到,差点小命都丢了”
一头浑身中褐色的混柱山蟹抱怨道,它坚硬的外壳,此时布满狰狞的裂痕,一双巨钳更是破烂不堪,筋骨寸断。
“唉....赶紧走吧,要变天了,这么强的怪物,闯进这里,鬼知道待会要发生什么。”
“只可惜,守护者大人不在了,不然,我们又何必惧怕那人类?大不了就是打一架就是了。”
幽暗的深林尽头,回荡着凶兽们愤懑不平的话语,奈何徐彻已然走远,并未听见。
不一会儿,深林外沿,一道修长的身影浮现,徐彻侧身望向遥远的地平线之外,那里还有着一座白骨累累的山脉。
“ 去看看吧。”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徐彻就迈出半步,脚下数十万米,乃至百万米的距离,被无限缩小跨越。
“轰!!!”
山脉脚下,徐彻的身影出现, 嗅着空气里浓郁的死气,他眉宇微舒,诧异道:
“看来这里有说法啊,能散发这么强死气的存在,生前不是离王境只有一线之遥,或者就是一尊足以媲美妖王的生灵了。”
这一次,他没有闲情逸致,慢慢搜寻,而是浩瀚的神念,霸道掠过眼前无尽的白骨山脉,须臾间,找到 了一座宏伟的地下宫殿,深埋地底。
“噢?还有着宫殿,那看来,确实身份不凡。”
“轰!!!”
徐彻没有保留, 身影暴动,直接撞入深层地底的宫殿。
一头庞大接近千米的巨龙骸骨静静地躺在地宫的祭坛之上,与其说是巨龙,倒不如说是西方神话里的魔物,形似蜥蜴,背生双翼,跟东方神话里的巨龙,赫然不是同一种生物。
“哗啦啦!!”
巨龙骸骨的心脏部位,跳动着深蓝色的火焰,当徐彻出现的瞬间,那团无比黯淡的火焰,猝然变得明亮。
“时隔多年,没想到,还会有人类能找寻到这里,你愿意成为我的寄宿者么?用你肉身承载我的魂体,受我操控,作为回馈,我将赐予你无穷无尽的力量。”
那团跳动的蓝火,内含着一道精神意志,并向青年发出询问。
“是么?无穷无尽的力量,说得真是巧妙动听,只不过,你连自己的肉身都不能保护,又何以保护我呢?更何况,就算你有肉身以及魂体的加持,也不过是一具稍微大一点的玩物罢了。”
徐彻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大胆人类,你知道你在拒绝的是谁的荣光么!你拒绝的是一位曾经主宰着整片古老大陆神明的荣光!”
“........."
徐彻用一种近乎看白痴的目光,静静地凝视蓝焰。
”西方的伪神,你知道你在向谁提出无理的请求么?你是在向东方的妖王提出无理又愚蠢的请求。”
“轰!!!"
徐彻没有和它废话,直接一巴掌压了过去,整片虚空炸裂,巨大的龙尸骸骨爆成齑粉。
“什么?!你是妖王?!绝对不可能!!!”
听到青年的话语,蓝焰惊骇欲绝,它虽然察觉到对方的气机有些诡异,参杂着不止人类一种气息,可从来没有想过,会碰到古老的东方妖王。
这种天地意志都不允许诞生的生物,不是早就湮灭在历史长河里面了么!
见到尸体被毁,蓝焰发出一种惊慌的嘶吼,想起过往的古籍里描述的事迹,它就毛骨悚然。
那东方的妖王,几乎是屹立在世界食物链顶点,是以变态的肉身强行冲破天地意志,破开浩瀚的雷霆,从而成就奇迹的存在。
“轰!!!”
蓝焰没有一丝犹豫,爆发出了最为极致的力量,欲要逃走。
“过来!”
徐彻言出法随,仅是抬起右手 ,一股磅礴的吸力,就把那团蓝 焰牵引至手上。
“我刚刚有些耳背,听说,你要赐予我无穷无尽的力量,对么?”
望着眼前笑容和煦如阳光的青年,蓝焰吓得浑身发颤,道:“不!!我不敢,是我冒犯你了!!”
古书里详细记载着,那些从尸山血海爬出的妖王,性情暴虐,最喜欢生噬血肉,或者炼化魂体,每一个被它们击溃的败者,下场都无比凄凉 。
“你这条小蜥蜴,倒也有意思。”
徐彻感慨道,“死多久了 ,怎么死的?”
“我.....我是在三百年前,遭受人类魔法师的围攻,从而损失肉身,一直苟延残喘至今。”
蓝焰不敢稍有隐瞒,坦白告知。
“人类魔法师?”
“对,那个时候,我去往你们人类的世界,收藏了许多宝藏,还没来得及带回这里,就被中了大量的诅咒,强撑着逃回这里,还是躲不过肉身消陨的命运。”
徐彻怕一不小心把它给捏爆了,于是松开了掌心,问:
“在你这白骨山的对面,有一片浩瀚的深林,里面尽头处,有所谓的仙潭,过往栖息在那里的守护者,你认识么?”
“嗯?你说嘉恩莱?它的情况比我还要复杂一点,据说它早年间,去往外界,遭遇了一尊不可抗衡的大敌,中了对方的杀招,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利用潭水才勉强吊着一条命。”
“在我死掉之前,它仍在水潭之下,后来我就不清楚了,我深埋地宫之下,怎么,你遇到它了?”
蓝焰跳动着,它很是困惑,有些好奇这位熟人的下落。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整座潭水都被抽干了,有些骸骨的粉末,不过不是它的。”徐彻娓娓道来。
“或许它是熬不住了,当年的伤势太重,根本就无法愈合,迫不得已要去寻找新的生命源泉。”
“那我就不知道了。”徐彻淡笑着。
对于这头神秘生物的去向,也只不过是他无聊时的杂谈罢了,他到来这个特殊世界,终究只是为了检索这里是不是诡异一族的降临通道。
蓝焰在青年面前,十分拘谨,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徐彻注视着这团颤栗的火焰,它的力量并不强大,顿感索然无味。
“像你这种层次的生灵,这个世界多么?又或者,比你更加强大的生灵?”
蓝焰陷入了某种思考,沉吟道:“大概六位左右,比我略强者有,但依旧还是一个层次的生灵。”
“是么。”
徐彻有所预料,他知道这片空间的资源有限,光是培育出潭底的生物,与这头死去多年的巨龙,已是极为不易,想要孕养一尊妖王境的存在,难。
话毕,他转身离开,放开了蓝焰。
“你不杀我了?”
“我为什么要杀你?于我而言,你和蚂蚁没有任何区别,杀与不杀皆可,你只是蠢了一点,而我也没有霸道到,闯进别人的墓穴里,强行把不死不活的主人,一次性宰了。”
不顾它的感受,徐彻头也不回地远走。
蓝焰内心震动,并没有想过时隔多年,人间还会有这等强者。
“你,将要去往哪里?”
青年没有回应它,刹那间,已是离开了地宫。
外界,徐彻屹立在虚空之上,眸光扫视天上地下,查询着是否有强大生灵的气息。
片刻,并没有发现,他化作一道流光,直飞向另外一片地区,寻找特亚克。
“轰!”虚空颤动,一道狭长的剑芒肆无忌惮地剖开大地,无数狂暴的兽潮围堵着一名金发男子。
特亚克神威无双,只身纵横在这片古老的险地。
他大喝一声,身后的虚影,刹那爆发无穷的辉光,手持流淌着赤红色锋芒的灵剑,顺势而下,将一头生着三首六翼的异虎,当场格杀。
“来!与我打个痛快。”
周围的魔物被他的狠劲所震摄,不敢有所异动,特亚克放声大笑。
“就让我用火焰,把你们彻底净化掉吧。”
话音落下,他双眸猛地变得凌厉,身后虚影深吸一口气, 骤然双手合十,成片的火海瞬间腾空而起,淹没兽潮。
“咔滋滋——!”
深红色的火焰,仿佛是死神收割生命的镰刃,所过之处,熔化一切,那些凶戾的怪物,宛如雪花一般飞速崩解。
“轰!”
火海席卷大地,转瞬湮灭上千头凶兽,很快,寂静的战场上,只剩下特亚克一人。
他忽地听见穹顶上有风声,微微仰首,发现徐彻早已在那等候着他。
“嘿,你来了?怎么样,有发现么!”
特亚克爽朗地打着招呼,他此刻无比清爽,意气风发。
“没什么发现,这里没有我想找的东西,该回去了。”
“好!那就回去吧。”
二人回到最初的裂缝入口处,徐彻只手探出,寻到那隐匿的空间裂痕,直接暴力破关,撕开一条狭窄的通道。
“咻——!”
特亚克与徐彻迈步跨入,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力量消失得好快......”
感受着体内正在流逝的力量,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特亚克还是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果然,体验过了非凡力量之后,就算是你意志坚定,也容易被这种滋味所腐蚀。”
徐彻连连笑道,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预计明天早上,你身上的力量,就会消失殆尽了 ”
“而我就算一直愿意分享给你,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想走上这条有趣的路么?去找拓森老先生吧,”
特亚克浑身一震,眸蕴精光,“你是说....我也可以?”
“当然可以,拓森先生利用基因编辑的能力,把自己从一个羸弱的学者,变成了一个怪物,虽不如天灾恶魔,但也实力尚可,你若要去找他,定也有相同的方法。”
徐彻补充道,“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的话,我可以帮你提。”
“啊?这怎么好意思。”
特亚克婉拒了徐彻的说辞,正色道:
“这是我自己的私欲,是我想要这份力量,我就该放下这个脸面去跟他说,不必给你添麻烦,徐。”
“噢?那也行,随你,要是被拒绝了,也无妨。”
徐彻淡笑道:“届时再来找我也是一样的,我还可以提供其他选择给你。”
对于特亚克,他倒是比较感激的,毕竟结婚这种事,人生只有一次,能找到全球顶尖的婚纱设计师,殊为不易。
“谢谢你......我的朋友。”
特亚克叹息道,他看向徐彻的目光复杂,这么多年来,作为帝国的总统,无数人在他身旁谄媚,莫不是为了触及那巅峰权力的荣光。
今而倒是反转了过来,徐彻并不是图谋他那可有可无的权力,仅是用着朋友的身份和他正常交流,甚至愿意提供帮助,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羞愧了。
“客气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该说谢谢的是我,我的妻子,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我想给她一场完美的婚礼,而你的长辈莉娜恰好可以给她设计独一无二的婚纱,我当然开心了。”
徐彻露出温和的笑容,示意特亚克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