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的脖子被扭断,左手垂倒,气息全无。
整场厮杀不过数分钟,玄澈便以碾压的优势,击溃了她。
“她的实力比之前更强了.....”
有跪伏在地上的长老,面容苦涩,很快就看出了玄澈破阶的事实。
不然哪怕她的战技再怎么杀伐、简练,都难以短时间内扼杀淬炼中期的玄灵。
目睹这一幕的玄清海,似被抽去了魂魄,面如死灰,再也抑制不住心底伤痛,竟呜咽了起来。
“玄灵,死了?!”
张云羽亦是悲愤欲绝,不可置信地望着远处废墟,他感应不到任何玄灵的气息,仅有一具死寂的尸体倒映在他的瞳孔里。
玄澈起身,取回了房柱上的短剑,她平静地扫视着诸位跪伏的长老,并走了过去。
“你今日势要灭玄家满门不成?”
五长老面露难色,迟疑开口:“藏影剑、离火珠,重归于你,玄灵殒命,何必再赶尽杀绝?”
“当初提议把我锁进毒窟的人,是你吧?”
玄澈将短剑,缓慢地没入五长老的心脏,血液随之流淌,老者闷哼一声,表情痛苦,他想挣扎,却无济于事。
“轰!!”,玄澈以行动告诉了五长老答案。
她的武道真力,依附在剑刃上,化作更为锋利的刃芒,径直把老者的心脏轰穿了,枯槁的残躯,颤颤巍巍地倒下。
至此,玄家九大长老,四死一废,被重创的玄清海,更是失血过多,愈发虚弱,硬是靠着彻骨的恨意,才没昏迷过去。
很快,玄澈提着染血短剑,来到玄清海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冷漠得可怕。
“玄灵骄横惯了,没你庇护,她不适应,送你去见她。”
“!!!”
玄清海想要说到嘴边的话语,被硬生生截断,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
临死前,他思绪停止,最后一眼,模糊看到自己的无首躯体,意识猝然消散。
“家主!!!”有弟子悲呼道。
“唉.......”
大长老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绝望地闭上了眼眸。
他那炉火纯青、已臻化境的武道修为,在此刻几近于无,数十次试图冲开身上的束缚,都失败了。
活下来的几位长老、与其他供奉,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近在咫尺的杀戮,把张不易骇得面无血色,万般懊悔为何为何不早点脱身离去。
张云羽仇视地望着玄澈,呵斥:“你这个刽子手,残忍无道。”
“住口!逆子。”张不易心存幻想,不禁怒骂道。
“父亲,我说的难道有错的么?”
张云羽气得面红耳赤,辩解道:“她根本就不可能放这里的人离去, 她这是要屠了玄家满门。”
久经商场、擅于谈判的张不易,一改先前傲慢的姿态,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仰头乞求道:
“玄小姐,我等与你无冤无仇,不知可否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
“事后我愿以重宝献上,我张家的人,可立誓对今日之事保密,绝不泄露你的行踪。”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玄澈不为所动的一句。
“死人,可以更好保密。”
“不!玄小姐,我们可以商量的,我和你父亲认识,请你相信我们。”张不易慌忙道。
他也是一名武修,位居淬炼巅峰,仅凭自己的修为,绝无可能逃出生天,当看到玄清海、与那些长老接连惨死后,早已方寸大乱。
至于玄澈的父亲,他固然认识,可彼此间的交情却淡薄如水。
“认识又如何?遍布南疆的诛杀令,可有你张家的一份功劳。”
玄澈转身离开,漠视了张不易的苦苦哀求。
“玄老板,你身手不错。”
徐彻忍不住夸赞道,方才与玄灵的搏杀中,他很仔细地观看了,以玄澈的实力来说,在武修的淬炼中期里,当属于顶尖的那一列。
玄澈擦拭短剑血迹,将其重新负于背后,稍有温和道:“是么?那回去和你切磋一下。”
“好,听你安排。”
徐彻指了指玄家众人,问她:“有你想带出去的人么?”
“没。”
得到她的答复,青年的眸光扫荡全场,锁定了近乎二百余人。
“他要动手了?!”有弟子眼神闪躲,畏惧地道。
“或许吧,玄家.....要亡了.....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呢。”
六长老玄拓峰凝望对面的青年男女,心底百感交集。
他一直属于中立派系,并未过多针对过玄澈。
如今闹成这幅局面,也与他的漠视有部分关系,要是之前能站在道理的立场上,替这位侄孙女多说几句话,今日也不至于此。
七长老看到徐彻在结印,一股莫名的力量,渐渐地覆盖全场,他惊恐地喊道:“大哥,快想想办法。”
大长老玄斯置若罔闻,怅然道:“生死自有定数,不必再徒劳了。”
就在这时,徐彻停了手中的动作,眸中掠过寒芒,轻声道出:“以身借种。”
仿佛是宿命的诅咒,刹那间,凄厉的哀嚎响彻古宅,直冲云霄。
除了九长老玄慧、与魁梧汉子外,每个人体内,都被密密麻麻的木刺贯穿。
那重要的经脉与穴位完全毁坏,往昔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武道修为、术法境界,皆在呼吸间,烟消云散。
望着血流成河、如修罗场的玄家古宅,徐彻旋即隐匿了修为,威压如潮水般退去,众人有气无力地喘息着,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们的神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难道他不打算杀我们了?”
一名弟子神色扭曲, 趴在地上,正当他在庆幸逃过一劫时。
“诸位,今天的事宜,到此结束,愿你们,平安长生。”
徐彻友善一笑,下一刻,牵着玄澈的手,瞬间离开了被大阵笼罩的玄家古宅。
“这,他到底....想干什么....就这么放过我们了?”
一名精英弟子忍痛地拔出木刺,奈何失血过多的他,脸上苍白一片,摇摇欲坠。
感受着那苦修数十年,却在今日一落千丈的修为,张不易状若疯癫,失控咆哮:“不!你不能这么做!!”
大长老望着满目狼藉的现场,神色悲痛,历经人世百余年的他,不难猜出对方想要做什么。
“真正的炼狱,现在才开始么?年轻的后辈,好手段!!”
自知深陷绝境的玄斯,放声大笑,老泪纵横。
周围的人,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不解何故。
最先被徐彻废掉的老妪、魁梧汉子,已在这时拔掉了身上所有木刺,他们浑身多处血窟窿,缓缓起身,瞳眸深藏杀意。
“慧姨,动手。”冷酷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情感。
魁梧汉子持着一柄淬毒的匕首,寒光掠过,他斩杀了一名最为靠近他的玄家弟子。
“好。”
近百只毒虫从老妪的左手绣袍中涌出,不分敌我,不管是玄家族人,还是张家来客,都是它们的噬咬对象。
仅徐彻离开的片刻后,此地陷入了不可挽回的混乱,那些反应过来的众人,为求一线生机,彼此惨烈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