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娇娇简直怒极反笑,“等?!”
她转身来到床边指着高烧不退的秦司璋,“我能等,你们能等,璋儿能等吗?”
随即她的手指调转方向,指向龙床上再一次昏迷的秦允诚,“皇上能等吗?”
万娇娇转身面向众人,“宫中染了天花的宫女太监能等吗?再等下去整个皇宫整个京城恐怕都危在旦夕!到时候你们,你们的家人能逃得过吗?!”
“这……”太医们面面相觑,只是事情还没有真正发生,太医们保守起见,不敢在接到皇帝明确旨意前擅自做主。
“贵妃娘娘,可这牛痘,臣等实在闻所未闻,如何敢将它用在天子身上啊!”
“是啊!”
“娘娘三思啊,皇上龙体贵重,牛痘低贱污秽怎可用在皇上身上。”
“京城得了天花的百姓都移去城郊疫区了,京中应该暂无大碍。至于宫里,出现了天花症状的宫女太监不多,且均已隔绝开来,应当无碍。”
“……”
太医们推三阻四,万娇娇懒得再与他们讲道理,她扭头看向陆淮。
陆淮一脸犹豫,虽然他亲眼看到了,亲耳听到了牛痘有用,但是没得到皇上的准话却要将它用在皇上身上,确实太过冒险。
“娘娘,不如还是等皇上醒来再做决定吧!”
万娇娇闭了闭眼,随即睁开,目光湛湛,“你入宫回禀圣上,身上应该携带着牛痘的痘液或者痘痂吧?”
陆淮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迟疑片刻还是如实回答,“回娘娘,微臣是取了些牛痘的脓包液,打算带回来给太医瞧瞧。”
“给我!”
“什么?”陆淮闻言有些发懵。
“把牛痘的痘液给我。”万娇娇肃着一张脸,朝陆淮伸出了手。
陆淮迟疑着将装着脓包液的小瓷瓶从怀中取出来,交给万娇娇,暗地里已经蓄势待发,若是万娇娇执意要用到皇上身上,他便及时出手制止。
万娇娇一手握住瓷瓶,一手挽起衣袖,拔下头上的发簪对准自己的胳膊刺了下去,莹白的皮肤上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顺着手臂滑落,滴落到地面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万娇娇便拔掉了瓷瓶瓶口的塞子,将里面的痘液滴落到自己手臂的伤口处。
“娘娘!”
“娘娘?!”
“娘娘别……”
邓元义、陆松云和孙小五见状纷纷上前制止,只是等他们来到万娇娇身边,万娇娇的动作已经完成。
陆松云眼含热泪,“娘娘,何至于此啊!奴才知道您对皇上一往情深,只是……等皇上醒来知道您为了他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皇上心里该多难受啊!”
“娘娘!您太冲动了些!宫里有现成的染了天花的宫女太监,只管在他们身上试验便是,宫中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牛痘是好是坏,总能亲眼看到……”邓元义只恨自己没早些看出万娇娇的想法,没能及时拦住万娇娇。
“娘娘……”孙小五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万娇娇朝他们摇摇头,“本宫相信自己的判断。再说,皇上龙体贵重,本宫虽比不得皇上,但在后宫之中除了太后娘娘,便再没有谁能比本宫更尊贵了,本宫亲自试验,也免得有些人瞻前顾后,推三阻四,贻误了先机!”
太医们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后宫之中除了太后娘娘,确实宸贵妃最为尊贵,连四皇子的生母——贵妃娘娘比之也要略逊一筹,毕竟贵妃娘娘是狄贵妃,没有封号。
若是宸贵妃亲自试验,这牛痘的说服力便大大提高了。
太医们为万娇娇处理好手臂的伤口,便又分头忙碌起来,时不时的注意着万娇娇的状态。
万娇娇倚靠着椅背,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
陆淮已经告退,殿内太医们忙碌着,有的在翻阅古籍,有的在商议药方,有的则去了茶房指导养心殿的宫女煎药。
陆松云和邓元义侍立在床侧,孙小五则守候在秦司璋身边。
“陆公公,本宫有些想喝养心殿的清露茶了,可否烦请陆公公与茶房吩咐一句?”
陆松云看向万娇娇,想到她从早上到现在几乎是滴水未进,陆松云脸色一变,“是奴才疏忽了,奴才这便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