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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说开前(1 / 1)


“师长好。”门外响起整齐划一的问好的声音。

叶珩鸿回来时,谢野云站在门口候他,军姿挺立,军装的皮带掐出一把惊人的细腰,像一株漂亮的松柏。眉间眼底,没有一点笑意。

叶珩鸿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劲,剑眉微挑,把人拉进了怀里。身后的人有眼色地关上了门。

谢野云张皇地看了一眼缓缓合上的门,叶珩鸿抚上他的头,轻轻地按在肩上。

“殿下……”

谢野云想开口,叶珩鸿放在他后脑上的手微微用力,是制止的意思,打断了他。

叶珩鸿的另一只手绕过谢野云的腿弯,一个曲身,将人打横抱起。谢野云睁大眼睛,自觉地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

大步走到书桌前,叶珩鸿把人轻放在桌上。桌面是暗黑色的,泛着玉质的光泽,也很坚硬,隔着裤子的布料谢野云依然硌得慌,在叶珩鸿的注视下却不敢乱动。

谢野云心也乱了,本来就不是很有底,张张口想说话,被叶珩鸿一根食指按上了唇,微凉的触感让人心里发冷。

叶珩鸿肆无忌惮地观察着谢野云的表情,看着他面上慢慢显露惊惶,反而笑了,笑得凉薄,冰冷的紫眸里翻涌着可怕的浪潮。

攻心为上。

一句话都没说,谢野云已经丢盔弃甲了。

终于肯施舍一点慈悲,叶珩鸿金玉相击般的声音从完美的薄唇里吐露:“野云想告诉吾什么?”

谢野云的身体一抖,心直直地沉下去,事情好像不能善了。此情此态,殿下必然是有了些把握。

叶珩鸿笑意不达眼底,见他久久不语:“说吧,做了什么事?”

谢野云其实不解,他的肢体语言很明显就是要认错,殿下不会看不出来,难道不应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

“殿下早就知道了吗?”他试探着问,睫毛都在抖。

叶珩鸿一字一句地说:“不、知、道。”随后又将人拦腰抱起,自己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把人安放在腿上,“既然想说,还是抓紧吧,等一会儿就没有宽大处理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谢野云没蠢到为了所谓的“宽大处理”忽略叶珩鸿的不寻常:“殿下。”他软软地唤了一声,想靠在叶珩鸿的胸膛上,却被冷冷地推开。

谢野云心头一震,眼睛里蓄了泪光,抬头看向叶珩鸿。他不明白,他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被这样对待。等到他坦诚了一切,殿下惩治他自然没有二话。

叶珩鸿本是云淡风轻的,看着谢野云水汪汪的眸子却生起了火气,因为真的心软了。以为看透了就能刀枪不入,原来只要是这个人,再拙劣的手段都可以。

他狠狠掐起谢野云精巧的下巴:“总是示弱,总是妥协,谢野云,谁教你的以退为进,以柔克刚啊?”

谢野云大感不妙,不知从何说起,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却被叶珩鸿手疾眼快地控住。

叶珩鸿怒火更盛,误以为他是心虚的反应,反复揉捏他的下巴,语气缥缈:“罢了,既想献身,好几回了,吾便如你所愿。”说罢俯身欲吻。

不不不。谢野云知道现在不能这样,如果做了不仅于事无补,很可能还会起反作用,得弄清楚他和殿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谢野云极力地偏过头,不让叶珩鸿亲到。叶珩鸿凤眸一沉,掌着他的颈子逼迫他转头。

谢野云的力量一向不及叶珩鸿,脖颈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僵持了一会儿还是被带了回来,眼看殿下又要亲,他紧紧地抿起了唇。

叶珩鸿的火真的是一步步被勾起来,现在已经是面沉如水,看着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呵”的轻笑一声,就要把人推到地上去。

谢野云顺着他的力道摔到了地上,反手就抱住了他的大腿,还用脸蹭了两下。

叶珩鸿终于破了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握的功,他要气疯了,感觉自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刚刚不让亲,现在又这幅作态。他居然要亲自去掰谢野云的手。

谢野云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服!”

叶珩鸿的动作一滞,不知被戳中了哪个点,松了手,向后一仰身靠在椅背上,恢复了矜傲:“哦?说说这不服。”

谢野云劫后余生般抬起头,喘了两口气,眼尾泛红,脸颊发粉,整个人活色生香:“野云做了错事,现在想认错。殿下因为我想认错发现我之前做了错事,就不想听解释了,直接惩罚,我不服。”

叶珩鸿垂眸俯视着谢野云,整个人显得淡薄阴沉:“野云,吾爱你。”

说得轻巧,像山间流出的清泉,紫天飘过的浮云,直击谢野云的心脏。

不料,叶珩鸿接着道:“可你不爱吾。”

话音未落,谢野云蓦地抬起眼,桃花瓣状的眼睛里满是震撼:殿下怎么能这样说,怎么能给他扣这样的罪名?好像他是个负心汉似的。

叶珩鸿却好似真的受伤了:“遇事不硬扛,及时服软,真是清醒明智的做法。人与人之间如此相处,彼此都愉悦,野云是不是这样觉得?吾每一次被哄劝好,野云是不是都认为解决了一桩麻烦?”

谢野云惊得说不出来话。

“野云拿对待主子的态度对待吾,用心但不用情,不会受情伤,又能让这段关系长久,是不是?”

一连的问句砸向谢野云,他其实有点没懂叶珩鸿的心理,也暂时找不出话解释,但不妨碍他清楚一件事:“不,殿下冤枉我,我爱殿下。”说得笃定,不带一丝犹豫。

一句话掷地有声,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里。

叶珩鸿紧锁的眉心骤然舒展开来,却又再次蹙起,用手背来回抚着谢野云的侧脸:“说吧,做了什么事要求恕?”他不相信,但有这句话就够了,哪怕谢野云曲意逢迎,他也可以顺着谢野云演下去。

见叶珩鸿没接茬,谢野云却不打算这么轻易地算了,他又想了想殿下对他的指责:“我敬着殿下,不想惹殿下生气。有些时候做了出格的事,及时向殿下坦白认错,这有什么不对吗?”

语气隐隐有些质问的意味,平时谢野云不会这么跟叶珩鸿这样说话,但现在不得不说。

叶珩鸿却笑了:“为什么不跟吾闹?”

谢野云傻眼了,他没听错的话,殿下是说自己做了错事不应该端正态度道歉,反而应该仗着宠爱无理取闹?他醒过神来,接道:“因为殿下是荣勤亲王啊,生杀予夺,荣辱皆在笑谈之间。野云比常人还要怕,因为想求殿下一点真心。”手在不知不觉中松开。

叶珩鸿皱皱眉,弯腰扶住他的手臂:“野云,吾说了,吾爱你。”什么叫一点真心,说得他好像不曾用心。

谢野云咬咬牙,选择将自己的自卑多疑撕开一点:“殿下从不在野云面前称‘我’。”

是控诉,是求告。吾这个自称从来不代表平等,它是高贵的,是矜傲的,绝不代表亲近与爱意。

叶珩鸿愣了一下,突然笑出了声:“哈哈,我竟忘了,自小习惯这样自称,”伸手重新将人抱进了怀里,“我爱你,野云。”

我爱你。不是高贵的吾,是我,是和你平等的我。这么直白,这么热烈的表白,让人心旌摇曳。

谢野云晕陶陶的,一句话的杀伤力原来这么大。事情都是相对的,现在他突然觉得叶珩鸿之前的指责很有道理,他之前确实刻意把握着分寸尺度。

不像现在,他想一股脑地把皓月甲事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想把每一次洞悉叶珩鸿玩弄权术人心的心惊告知,他不想做谢野云了,只想做叶珩鸿的爱人。

不确定有没有爱时都走不掉,如今更是愿意自缚做笼中之鸟。

谢野云激动地抱住了叶珩鸿,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

叶珩鸿摩挲着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我的小野云,别再掉金豆了,我心疼。”

“我不对,殿下说得对。我之前不够诚心。”谢野云抽泣道。

叶珩鸿无奈地笑笑:“所以真的想要宽大处理?”

“野云做了坏事。”谢野云松开紧握的手,低头小声道。

“不是发觉瞒不过了,急急忙忙来求饶的?”叶珩鸿的手搭在他肩上。

“殿下知道了?”谢野云讶道。殿下手段这般了得,他竟不知道。

叶珩鸿往上提了提谢野云的身子,让人坐得更稳:“还没,你来得这样巧,我误会了。”

谢野云眨眨眼,心里软得不像话,想不如不说,等事情暴露了,再来领罚:“殿下,野云不说了好不好,到时任殿下处置。”

叶珩鸿看着那真诚的清澈眼眸,轻叹:“错大吗?”不提前打预防针是否受得住?

谢野云咽咽口水,轻声怯怯:“额……”他冲动了,实在不好说。

叶珩鸿见他为难,不欲如此:“可是星夜甲赛的事?”

谢野云张大了嘴巴,难得呆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珩鸿摸他的小脸:“我救得回你,所以没关系。”停了停手,又道,“你伤我的心,怎样都无妨。可到底有什么事,别纠结在自己心里,为何选择那样做?”

居然始终没有瞒住,谢野云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艰涩道:“是野云的星力运行得不够好吗?”

叶珩鸿微不可计地摇摇头:“具体的情况我还不了解,今晚皓月甲会送达俄狄拿格星。”

“那为何?”

“野云,你做得再好,掩盖不住这件事本来就非比寻常。毕业日出事故,百年难得一见。”叶珩鸿沉了声调,“怀疑,足以。”

声声入耳。

谢野云忽地明白了,自己走不掉。

帝国皇权之下,纵然眼前的这个人称“我”,在众人面前时,他依然是“吾”。许多人苦苦挣扎经营半生,也抵不过他的一个疑念。

而现在很巧,他赶在事情恰恰要大白前打算坦白,难怪会惹怀疑。

谢野云轻声道:“殿下今晚要登皓月甲吗?其实没什么必要的。”

叶珩鸿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总要看看野云如何操作的,科技部的那帮人无头苍蝇似的碰了那么久,看来野云的心结必然很大,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谢野云坐在他怀里,身上暖融融的,心里本也是热的,心尖的一处却无端发冷:“野云,说不出来。”

“没关系,不用强求。”

总有一天他不说,叶珩鸿确信,他也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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