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带着大花去看了它们过冬的房子以后,大花表示很满意甚至把小弟们都叫去认路了。
办完这一切的老李,才去大队部找正负责通知客人来参加咸菜试吃大会的大队长。
刚走到大队部办公室门外,老李就听到了里头阮队长跟人打电话的声音。
“没别的事,就是清河大队明天要办个试吃大会的事,之前跟邓经理你简单聊过。不知道邓经理明个有没有空?”阮大队长的话一出立刻得到的对面人肯定的答复。
邓国庆连连保证道:“去去去,我肯定去!不仅我去,我还提前约上了几个出版社的记者朋友一块。他们之前就想着要采访一下您这位为思想先进、无私奉献的大队长了。就是不知道大队长方不方便?”
邓国庆心里清楚,有阮家那位老三媳妇在清河大队出品的咸菜味道一定不会差,但新的事物被人们接受肯定需要时间和过程,这个过程也许短暂、也许漫长。
邓国庆自认为没有那个魄力能够全盘接手清河大队的这批货。但他十分感激阮大队长每次都好事都想着他,因此他也想回报一下。
毕竟有来有往才是长久之道。
“记者?”阮老头子抖了下嘴皮子,他当然知道记者是干啥的,公社也大队里发过报纸用来宣读重要政策呢。
那可都是记者拍的图、写的稿子。
对阮老头子来说,出版社的记者那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对,是记者。”邓国庆小声解释道:“他们对清河大队和大队长你都很感兴趣,所以想来采访顺带拍摄记录。这一回说不定还能上报纸呢!”
其实搭上这几位记者也就是最近的事,也是上面的出版社主动联系的他。因为有些事简单一查就知道了,比如清河大队的货先卖给了谁。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联系清河大队,自然是因为以前有不太好的采访经历被吓怕了。
这年头记者也有记者的难处。
上面按时按点的在乡下放各种电影,那防敌特的宣传效果做的太好了,以至于他们这种带着奇怪‘黑匣子’,还没提前找好熟人带路就敢大刺啦啦去大队里拍照的陌生人,才去了乡下大队没一会,转头就直接大队里头的巡逻队当成敌特扭送到县里派出所去了。
问题是乡下人还没什么文化,他们不晓得记者是干嘛的,甚至不识字的都有。
总之有理也说不清,解释半天直接被堵了嘴送局子。
如果不是有这样悲惨的经验,他们也不会委婉的先搭上邓国庆这条线了。
“方便的。”阮老头子克制着内心的激动,沉声道:“真是麻烦邓经理了!”
有了记者宣传,如果能上报纸,那这个冬天清河大队里的咸菜应该也就不愁卖了!
阮老头子又闲聊了两句客套话才挂断电话,他激动的脸都红了,忙就在小本本上记录下明天有记者要来的事准备用大喇叭通知下去呢。
等他写完了一抬眼,就看见了笑的贼兮兮的老李。
“哎哟!”阮老头子拍了拍心口,“老李你咋走路没声?吓我一跳。”
“咋没声,我这可是新鞋,走起路来声可沉了。”老李抬起新鞋厚厚的鞋底显摆了两下才继续道:“刚才我在门口都听见了,是上面要来记者不?刚好大花送了点下水给咱们,回头咱研究几个用咸菜做的好菜招待客人。”
“挺好。”阮老头子笑着道:“用肉太奢侈,用下水朴实不说,还是道荤腥。只要烧的好,旁人来了也挑剔不出错处。”
于是阮老头子打开本子又记下了这件事,他边记边念叨:“回头晚点我得妥老三媳妇办这事才能安心。毕竟这回要招待的还有记者呢。那外头的文化人估计吃过不少好东西,嘴巴可能更挑。”
老李吧唧着嘴:“我反正是对咱们大队的咸菜很自信!毕竟那调味都是你家老三媳妇费神研究的。但如果还能趁机再蹭一口你家老三媳妇做的饭,我这张嘴可不舍得拒绝。”
“你个老家伙。”阮老头子笑的脸上的褶子跟开了花似的,他小声道:“嘴馋的很。”
老李一点也不羞,他反而羡慕道:“哪有你享福,天天吃桂兰那丫头做的饭,真是享清福喽。”
提起这个,阮老头子叹了口气。他想到了自家三儿子之前跟他通的气。
说是如果可以,他会竭尽全力把苏家人带到清河大队来住。说出来,是想问问他这个当老子的意见。
阮老头子当然是同意了。
苏家人经历的事他当年就从老三的口中了解了,其实老三打听到的事比老三媳妇当初知道的还多。只是老三媳妇那会身子骨和精神都不太好,看起来扶风弱柳的跟小娇花似的根本听不得那些个腌臜事。
苏家都是可怜人而且还是他的亲家。
既然如此,他有什么理由不帮亲家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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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辆辆装满人的大卡车被身穿军装的士兵扛枪护送着前往下一站。
车上的人衣衫褴褛,上面布满血迹。车斗内拥挤不堪,环境很差。
这里男女老少都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消瘦的身躯多少都有点伤。严重的还有瘸腿的、断了手的。
他们不知道即将要被送往哪里。
比起南飞的大雁,他们显得更加的迷茫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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