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建国拉着小闺女软乎乎的小手,父女俩一边说话,一边往家去。
因为小家伙突然想起来家里的大花还没安置呢,怕它饿了又不敢出门,所以临时决定去村尾之前还是先回家一趟。
老阮家,门口。
父女俩牵着手刚到门口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但周身却一点喜气都没有,泛着一股黯然的氛围。
“二哥。”
阮建国主动打了声招呼,语气不冷不热,但总归没从前那么热情,毕竟二嫂太败人好感了。
“嗯。”阮建党似乎一夜没睡,眼底一片青黑,脸色沉沉的看起来有些憔悴,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阮建国身上时比从前平和了许多,像是一夜之间成熟了,就连性子都内敛了几分,“老三你回来了。”
说着他看到了跟在一边的锦宝,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睫毛轻颤,看起来怯生生的,只小声喊了‘二伯’。
阮建党勉强的笑了笑,动作自然的将手里的一包水果糖还有两包点心递了过去,他轻声道:“锦宝真懂事,之前是二伯不对。这是从县城带的水好吃的,水果糖很甜。”
阮似锦歪着头看向自个爸,似乎在问可不可以收。
“二哥,你买这些做什么?”
阮建国说话的时候眼神下意识瞟了眼院内大房的位置,没等他继续说,阮建党便接了话,“大嫂家的赔礼也买了。”
阮建国往他身后看了看,没人了,桂兰不是说二哥二嫂一块出去的吗?咋的就回来了一个。
“她不会回来了。”阮建党弯下腰,动作小心的将东西塞进了小姑娘的手里。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二哥你去县城...”阮建国说着说着就熄火了,他看到自个二哥眼神平静的对自己点了点头,大概就是和他自己想的一样,二哥带着二嫂出门一夜没回来,这会又是从县城回来的。
大概是去了公社办离婚,弄完了之后,才去县城买的赔罪礼。
“好了。”阮建党收起面上的笑,眼里泛着从前没有过的坚定,“我还得去给大哥家赔罪。”
说着阮建党主动拍了拍阮建国的肩膀,“老三,你别想太多,不是因为你们,二哥有二哥的打算。”他也不是一时冲动,只是想清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见阮建党转过身去时,曾经笔直的腰背微颓,阮建国止不住又说了句,“二哥,大龙小龙吃了饭,跟着爸出去上工去了。”
阮建党点了点头。
他知道的,知道自家兄弟不会不管孩子,所以他才会放心走。
阮建国看着闺女手里的糖和点心,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收下吧。”
阮似锦点了点头,“好,只是刚才忘记谢谢二伯了。”
“没事,你二伯都晓得的。”阮建国拉着小闺女后一步回到院子。
院子里大花闻着味屁颠屁颠的跑到了阮似锦跟前,跟土狗一样伸着舌头咧嘴笑,像是在讨好自己的主人,脸上没有半点在清河上山一挑七的威武霸气。
“大花你饿不饿?”
大花摇头。
小主人的妈妈临走前给它喂了十来斤猪肉,虽然不多,但现在是不饿的。
阮似锦想到了家里的猪肉,心下了然,大概是妈妈帮她喂好了。
“锦宝,你先带着大花玩,爸爸去冲洗一下换身干净衣裳。”阮建国瞅了瞅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他还想抱着小闺女呢,哪能这么脏。
“好~”
阮建国一离开,阮似锦便跟着大花走到了三个狼崽子跟前。
狼崽子看起来并不大,目测只有一两斤重,看起来小小一只。
大约是灵水的作用,小狼们都已经睁开眼了,黑褐色的眼瞳湿漉漉的泛着清澈且纯真的目光。
它们身上的羊水已经被大花给舔干净了,身上的毛发绒绒的,像是炸了毛的棉絮似的,看起来就很软乎。
阮似锦走过去,给小家伙们又喂了点灵水,“大花,你想上山吗?”
大花表情犹豫了一下,它身上的伤在喝了主人的灵水之后已经完全好透了,所以能上山撒欢跑当然快乐,但几个崽子它得守着,不然怕被人当狗炖了。
它相信主人一家,但不太相信其他人。
阮似锦想了想,“如果你想上山,狼崽子我来看着。”反正收到空间里就行了,到时候就说是大花把孩子带出去藏起来了。
大花忙就点头,身体好了之后它隐约能感受到自己比之前更强了,所以它很想去山上追兔子,追狍子,不对,得追着野猪的屁股咬!它讨厌野猪!
大花板着脸,龇着牙,像是牙痒了一样,咋一看,血盆大口锋利狼牙还挺能唬人的。
阮似锦眉头微微抽动了两下,接着当着大花的面收起了它的三个狼崽子,“等你回来,我再放出来。”
说着阮似锦还放出来了一次,小狼崽子们傻乎乎的没半点不适,就是眼神有点呆,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经历了啥。
大花点了点头,完全放下了心,人性化的抬起狼爪子指了指清河山所在的位置。
狼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兴奋,好似在说:那我走啦?我玩去啦?孩子就交给你带啦?
阮似锦见它高兴的很,便幽幽的补了一句,“记得当上山大王,快去吧。”
听到这话,那张兴高采烈的狼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暗了下来。
“嗷呜...”大花委屈的叫唤着。
山上有大老虎呢,它一个狼咋能当山大王呢。
“山上有狼群吧?”
大花乖巧点头。
阮似锦努了努粉嫩的小嘴巴,嗓音软糯的发令道,“那你先当狼王叭~”
大花:“......”虽然但是,好像比当山大王简单了亿点。
于是大花‘心甘情愿’的点了头,撒溜的跑出去了。
阮似锦看着它仓促的背影,只觉得大花单纯可爱,还好忽悠。
不过,要是大花真能当上狼王也不错,到时候让大花带着几头有劲的狼下来拉着犁耙耕地,犁好地就能种地瓜了。
按理说犁地应该用老黄牛,可大队里的两头老黄牛刚经历过双抢,现在跟小祖宗似的娇养着,每天吃嫩草还有人专门给它们挠痒痒,一天只拉两趟进县城的牛车,还是轮班倒的。
牛啊,金贵着呢。
还是找狼比较省事。
此时刚跑到山脚下的大花后背一寒,总觉着有谁在念叨,正当它准备深思是谁在念叨的时候,它敏锐的鼻尖却闻到了猎物的味道,于是它后腿发力猛地一窜,‘咻咻咻’的冲到山上,狼性大发,快乐捕猎,并且成功将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再也没想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