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似锦轻咳了两下,为了缓解此时尴尬的气氛,她顺嘴夸了一句,“小黑啊,你干的不错嘛。”
“哼。”小黑龙将龙下巴抬的更高了。
“瞧这小菜长得多绿,纯天然,无公害啊。”
“哼。”某龙脸蛋热热的,鼻尖还冒出了热气。
“瞧这果子,红的红,紫的紫,黑的黑,一看就甜。”
“哼~”某龙一脸骄傲,龙头都快仰到天上了。
“瞧这麦子,金灿灿的,香喷喷的,你家主人看到都得夸一句太棒了。”
“真的?”小黑龙下意识的出声问。
“当然。”阮似锦见它这么单纯,心下对于它之前傲娇时说的屁话都直接原谅了,她大发善心的安抚了一句,“你好好干,好好修炼,等你家主人回来了,就能吃你种的粮食和果子了,到时候他一定会夸你能干。”
小黑龙眼珠子转了转,脑袋里想象了自己主人吃着粮食和果子然后像女娃刚才一样的夸自己。
好像确实还不赖。
“你感受到你家主人的气息了吗。”
阮似锦仔细观察着它的身体,变大了,说明灵溪对小黑龙有用,但灵溪对于她作用却很小,大概是因为这副身体里杂质太多,太虚弱的原因。
“嗯。”小黑龙将身体变小,朝着阮似锦飞了过去,“能感受到,但是气息很远,很微弱。”
“很远?”阮似锦摸了摸下巴。
现在家里是有点小钱了,但以自己三岁的年龄,出远门是不可能的。
阮似锦指尖点了点小黑龙额头的小触角,“你在灵溪里好好恢复,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出门去找。”
“你说话算话!”小黑龙语气激动,甚至看眼前的女娃头上都有圣光滤镜了。
“当然。”
阮似锦笑眯眯的揉了揉它变小的龙头,指腹揉搓了两下,感觉手感还挺不错的。
“那、那小爷就再信你一次。”小黑龙舒服的眯起了眼,任由阮似锦摸着它的脑袋。
小黑龙一边眯着眼享受,一边自我洗脑自己并不是被摸的舒服了,而是在自己主人回来之前勉为其难的听面前这个家伙的话。
“嗯,真乖。”
阮似锦收回手,感知到外界的声响,她匆匆说道,“我得先出去了,你不用太卖力,累了就休息。”
这些粮食她目前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拿出去,灵海空间目前只剩下这十亩地了,再按照小黑龙下午的干法,估计到了晚上她这十亩地的空间就要被装满了。
说完没等小黑龙回话就从原地消失了。
-
与此同时,远离乡下的京市军区,军政大院的一位老爷子收到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人提到了一株百年人参,以及一个或许能改变夏家这一代独苗的转机。
老者沉默良久,连连感谢,挂断电话后便召集了家庭会议。
清河大队山高水远,有的人同意,有的人不同意,但老爷子的一句话让他们都不再反驳。
老爷子问,就算留在这,又能拿药吊多久。
与其一直遭这个罪,不如去拼一个生机。
老夏家的男人,没一个孬种,就这样憋屈一辈子,时时刻刻担心孩子没了,不如放手。
老爷子说着说着红了眼。
这一天对他们来说格外漫长,众人也知道,老爷子做这个决定并不是因为别的,反而是因为心疼这个孩子。
从小这孩子就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没看过风景,没出过院门,一直在病房里熬着,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没见全过。
这样的一生,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难道就不残忍吗。
“爸,我同意了。”男人成熟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显然,身为一个父亲,让他做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
清河大队。
日落西山,红霞散去。
上了清河山的男人们也陆陆续续的下了山。
他们有的肩上的扁担上绑着一排野鸡,有的抱着被吓晕过去的傻狍子,往后居然还看到三头野猪。
两头大的,一头小的。
看起来是一家子,整整齐齐的。
按理说能打回来这么多东西,人人都应该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可仔细看,这一队人马,居然没一个人脸上挂着笑。
“大队长,你家建国...”
有人出声,但没说出下文就住嘴了。
阮老头子的脸色实在不太好。
几人上山去,遇到了一只落单的小野猪,大家一致认为能猎下来,可没曾想,猎了小野猪,来了两只大的。
众人被吓得魂飞魄散,要不是阮建国及时提醒,惊醒了他们,恐怕这一次就不止阮家老三遇险了,他们这一队人都得挂彩。
阮老头子绷着一张皱巴巴的老脸,“这些东西你们带去大队部处理,另外用大喇叭通知,上山有大家伙,想要命的,别上去。”
村里偷猎的人肯定有,但阮老头子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比谁都清楚,要不是家里粮食不够吃,填不饱肚子、快饿死了,谁也没那个胆子拿自己的命去山上找吃的。
都是为了活着。
“知道了大队长。”旁人的人应声。
夕阳下,阮老头子的背影渐行渐远,斜阳将他的身影拉长,可他的脊背却塌的更厉害了。
那一刻,危险来临,他宁愿重伤的是他自己。
“...”
老阮家。
阮家老大和阮家老二背着一身血水的阮建国直奔屋里。
卫生院距离清河大队七八里路,从后山下去更远,而且他们几个身上没钱。
所以只能往家里去,想着最好能借牛车拉人去。
“天爷呀,这是怎么了!!!”阮老婆子拿着葫芦瓢的手一抖,三两步跑到几人的身边,老眼里立刻涌上了泪花,“我的儿啊!老三!老三这是怎么了!”
“娘,我先把老三放屋里,老二你去找尧老,求他来救命。”
阮老大向来是个闷不吭声的性格,但真遇到事了,他也不是个蠢的。
阮老二点头,拔腿就跑,鞋跑掉了一只都没回头捡。
“天爷啊!造孽啊!”阮老婆子看着那一身血,魂都快吓没了。
阮家老三是她最偏爱的孩子,也是受苦最多的。
她现在心里疼的厉害。
想着老天爷不公平,怎么苦难都让自家三儿给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