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心头的惊愕瞬间直达顶峰。
一年前,自己老爹的确差点被卷入的经济犯罪案。
可因为当时买断了不少媒体的负面消息源。加上案子证据不足,最终自己的老爹侥幸逃过了一劫,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知道这件事的仅仅局限家族内部的成员,或者和张家经济往来密切的几个大家族。
这小子如何知道的?
莫非有洞悉人心的特异功能?
要真是如此。
那自己不光奈何不了黄慧,反而还会被这小子拿捏。
这可如何是好。
心头的焦灼眼看直奔顶峰。
突然,注意到笔洗之上的一个细节。
他本来纠结的心绪瞬间舒展。与此同时,嘴角咧出一丝冷笑。
“小子,你想要吓唬我?”
“你张少可没那么容易被吓唬住。”
那玉镯分明和笔洗浑然天成,绝不可能是后期硬塞进去的。
“这笔洗在我家至少摆了三年了,一年前?就算真要藏什么罪证,什么玉镯。时间又不会倒流,怎么可能办得到?”
这回,这小子的谣言该不攻自破了吧。
说完,正要长出一口气。
可还不等张云雷这口气彻底顺了。
王磊一句话赫然将张云雷即将落回肚子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张少爷观察得还挺细致的。”
“不过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张少虽然贵为富家公子,但依我看,张公子的见识面也并没有多么广嘛。难道张公子就没有听过碎瓷片回炉重造这一说么?”
“这可是一种能够全然复原的技艺!”
而前一世,张云雷的老爸为了藏匿玉镯,用的正是此等工艺。
这些,是距离眼下一年半之后,张云雷的老爸因为另外一件事败露,顺带牵扯出来的。
张云雷有如遭遇雷击。
“回炉重造?”
不得不说,他的确没有听说过。
王磊看出张云雷脸上的怀疑,嘴角一弯。
”张少要是不信,大可以打电话给你老爸,问问他老人家!”
张云雷不等说完,立刻打断。
“用不着你来说。”
这件事非同小可。
就算王磊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想着,摸出手机。
可担心王磊虚晃一枪,脚底抹油。
在按下拨号键的同时,他连忙冷眼看了看一旁之人。
“给我看住这小子,别让他跑了。”
“是。”
一旁之人刚说完这话。
张云雷的电话立刻接通。
听见电话那头老爸熟悉的声音。
他登时皱起眉宇,一番仔细的询问。
不问还好。
这一问,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瞬间震惊了。
得知张云雷居然拿走了笔洗。
那声音一刹那差点炸裂。
“臭小子,你想害死我啊。”
张云雷皱眉听完。
这震惊很快便转移到了他的头上。
与此同时,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这笔洗尽管是赝品,但老爸还要如此宝贝。
敢情,老爸这是担心玉镯流出,被人反向追踪。
在这件事的热度彻底消失,被人彻底遗忘之前,故意藏匿证据。
将玉镯藏匿于笔洗,再将笔洗藏匿于古玩。
和将树叶藏于森林有异曲同工之妙。
意识到事情被自己闹大了。
脸色瞬间晦暗到了极致。
张云雷懊恼不已。
可事已至此,再怎么懊恼也于事无补。
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
既然退无可退。
何不以退为进?
脑子里掠过此念,他的脸上赫然多出几分狰狞。
“王磊,你小子厉害,说的全对。”
“可惜的是,你说这些话不挑场合。你也不看看,这里谁的人多。”
“就算真的拿到了把柄,又该如何,你觉得你能拿着这东西从这里出去么?”
出都出不去,这玉镯也就丧失了制衡自己的价值。
自己一旦将玉镯拿到手。这小子不就没辙了么?
说完,他再度恢复了几分得意。
既然今日当了一回流氓,索性将这流氓之事进行到底。
黄慧没想到王磊居然还知道这些。
正要高兴,可这劲还没持续片刻,立马被人用冷水浇灭。
哎。
不觉沉叹一口气,默默低语。
“看来这回不光得死。恐怕将死得更惨了。”
张云雷二话不说,就要亲自带人上前夺过玉镯,销毁证据。
可既然王磊这么做了,他岂会想不到这层?
眼看那只手就要冲着玉镯伸来。
冷冰冰的声音顷刻间仿佛自一口常年不见阳光的冰窖深处蔓延。
“张少,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我知道,以你现在的人手,我带着黄慧,根本出不去。”
“但是你也应该想想,我要是明知如此,何不等出去之后,或者你放走我的时候出手。如此一来,岂不更加有利?何必自讨苦吃呢?”
自面前这小子的言语之中听出点点不对劲,张云雷那只手登时有如被一股寒潮侵袭,定格于原处。
“你什么意思?”
王磊一针见血。
“张少,实话告诉你吧,你老爹可不只有这一个罪证。还有一系列关于德瑞康公司的,我那里可都有。你今天要是敢碰黄慧一根手指头,那么我现在就让外面的人把罪证发给亨氏集团。”
“我想,亨氏集团作为你们家的老仇人,应该很乐意看到这些吧。”
说到这,他连忙摸出手机
“现在我只用按下一个发送键,各位距离我至少一步半,张少您是觉得您的脚快,还是我的手快?”
“张少,怎么了?要不,您站着,我替您去?”
站在附近的领头人眼见张云雷走走停停的,有如挤牙膏。不觉自后面快速上前。
可这一次。
还不等近前,立刻被打断。
更让他诧异的。
打断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张云雷。
“张少,您这是怎么了啊?”
张云雷如今后槽牙嘎嘎作响。
无数无处发泄的怒火一股脑全倒在了那领头人身上。
“你小子聋了啊。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啊。”
领头那人一脸无辜,还想辩解几句,但看见张云雷那张阴沉的脸,还是作罢。
张云雷如今心底里狂潮乱涌。
这小子不光知道玉镯,还知道亨氏集团,这等细枝末节的东西。
看来是有备而来。
如此,绝不可轻视。
意识到一个弄不好。
自己六少的名头恐怕真有可能如那小子说的一样,分分钟消失。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