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随意相信别人!
“弦瑜”一开始并不相信人性本恶,他觉得,弦家虽然和阿密勒家政见不和,但这是大人的事情,和他们孩子并不相关。
他只需要和阿密勒保持距离就行。
可是阿密勒却并没打算放过他,对他的恶意他都懒得掩饰。
删除他已经写好的课后作业,诬赖他在宿舍不爱干净、随意制造噪音,都已经是小手段了。
一开始他也硬气的反抗过,但别忘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beta,而阿密勒不仅是alpha,还是S级的alpha。
他以前也跟着爷爷学过一些防身的招式,对付一两个流氓,自然不在话下。可他的攻击在阿密勒的眼睛里,那简直就是自带慢动作。
第一学期,他经常被打得满身伤,阿密勒很聪明,他每次都往背、腰腹、大腿这些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揍。
而“弦瑜”在一次次的打击中,并没有屈服。他一次又一次的反抗,在反抗中被对方一次又一次的踩进泥里。
他身上的伤,经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腰腹、大腿处的伤,他还能自己解决,但背上的伤,那就没办法了,只能靠自己的意志挺过去。
他经常因为身上的伤,疼得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幸好,他还是幸运的。
科科夫就是他灰暗的初中生活里的一缕阳光,他会在他受伤后,拿着治疗仪轻轻敲开他的房门,将蜷缩在床上的人拉起,用治疗仪帮他修复身上的伤痕。
在老师怒气冲冲的质问他为什么不做课后作业时,科科夫是班级里,唯一一个愿意站出来给他作证的人,可惜他俩的声音太小,班级里没人愿意相信他们。
各科老师更是觉得他冥顽不灵,既然这么不喜欢他们的课,那就别听了。
从那以后,其他学生在教室里上课,他则被罚站到教室外。
每节课、每一门课的老师对他的态度都出奇的一致。
教导主任平时来视察,看到站在教室外的他,全都当做没看见,忽略他直接走。
这些原因,导致他的成绩就像坐了滑梯一样,飞速下滑,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他成了全班最差的那批学生。
教他们基础动力学的老师,平时脾气就比较暴躁,看到他的成绩下滑成这样,在他的课上,将人叫进了教室,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狠狠扇了他将近一分钟。
“弦瑜”那时还有自己的脾气,他觉得这样的老师不配当老师,所以在对方打他的时候,他也打回去了,老师是alpha,但只是A级。
对付一个A级的alpha,“弦瑜”还是有还手的能力的,俩人越打越上头,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精神力,将“弦瑜”狠狠禁锢住了。
他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拼命摆动鱼尾,企图自救,可是弱小的食物,怎么会是强大狩猎者的对手呢?
他拼尽全力的挣扎,在其他人眼里,只觉得是游乐场逗游客开心的小丑。
阿密勒走到他的身边,一只脚狠狠踩在了他的背上,他用力挣扎的身子被压了下去,脸颊贴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甚至看见了干净的地面上,漂浮着细微的灰尘。
全班同学看了这么一出精彩的好戏,纷纷捧腹大笑了起来,还有调皮的人,在座位上大声起哄“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老师理了理乱掉的衣服、头发,拿起一本厚厚的词典,把词典当成了板砖,狠狠的往他脸上呼。
“弦瑜”不甘的喊:“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呦~二少爷,你不会是想等周末的时候,去教育局投诉吧?”阿密勒冰冷的声音传进他的耳膜,那声音又冷又腻,就像恶心的浓痰一般。
趴在地上的“弦瑜”满眼都是不屈,即使他现在的脸颊已经肿起,仿佛调皮的孩子去捅马蜂窝后,被马蜂蛰了一般。
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仿佛盛了满天星河,经历了这么多,双眸依然很干净,没染上任何阴翳。
“弦瑜”的想法很好,但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人在奋斗,学校给家长发消息说要组织一场学生安全演习,为期一个月,目的是加强学生的自卫能力。
学校也没说假话,他们确实请来了学生安全教育部的军人,来学校进行指导,但“弦瑜”却被禁止参加。
学校还屏蔽了他的光脑,他现在的光脑,只能玩里面自带的游戏,根本没网去联系学校外的人。
谢诺多尔·金每天把他和阿密勒换下来的脏衣服塞给他,让他负责清洗。
为什么要这样?因为看不惯你啊!
科科夫不愧是他心中的白月光,每天都会偷偷过来帮他,他知道科科夫的家境,是他们四个人中最差的,他的账户里,有几百万星币的生活费,他每天都会给科科夫一笔钱,让他帮他联系家里人。
所以,他每天都能从科科夫那里,知道家里人给他的留言,只是家里没有人相信他在学校里的遭遇,还劝他好好学习。
“弦瑜”觉得自己家人不可能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可是每天被谢诺多尔·金和阿密勒针对,还要被全被孤立,这样的环境,已经让他的心理防线十分脆弱了,也没多余的精力去分析,科科夫给他传达的话是不是真的是家人说的。
安全教育部的教官每天都会教给学生们一些防身的招式,晚上回了寝室,谢诺多尔·金和阿密勒就会以教导他为由,将新学的招式,全部招呼到他身上。
如果不是有科科夫在,只怕他早就死在寝室里了。
他觉得,科科夫就是他的救赎,是他想要珍惜的珍宝。
可是某一天,大课间的时候,有人拿着一封信走到了讲台上,声情并茂的读了起来,原来这是一封情书,而他们读到写信人的时候,故意拖长了音调,可所有人还是听清了那个名字——弦!瑜!
班级里的人全都笑了。
科科夫虽然说自己是beta,但他身上omega的特征太过明显,所有人都知道他是O装B。
一个平凡普通的beta,敢去肖想omega?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科科夫的神情在班级里同学的打趣下,变得十分苍白,看向他的目光里,透露着绝望。
那双无助的眼睛里,似乎在说“这难道就是你给我的报答?”
“弦瑜”敢发誓,他绝对没写过这样的情书,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已经相信,那封信就是他写的。
有谁会做这样的事呢?
他看向阿密勒和谢诺多尔·金,俩人对他看过去的目光不屑一顾,阿密勒还朝着他露出了挑衅的目光,举起拳头,晃了晃。
“弦瑜”知道科科夫家境不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替他做些什么,只好把自己账户上所有的生活费都取出来给了对方,作为赔偿金,但科科夫拒绝了,并表示俩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弦瑜”对他心怀愧疚,即使科科夫不愿收他给的赔偿金,他依然将钱转给了对方,不仅如此,他每个月都会把父亲和小爸给他的零花钱,全部都转给科科夫,直到他退学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