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虽说理解了丞相用意。
但这事本身很危险,丞相为什么会让主公冒险?
“丞相,主公势单力薄,不怕他在湘州遇到危险吗?”
诸葛亮微微一笑,“子龙,我双刃关可不会让主公一人冒险。眼下,主公身边有高宠、李存孝两位将军,战场无忧。你且养伤,过几日,有任务交予你。”
“哦?可是要将那邓州兵,赶回邓州?”
“邓祎草包一个,不足为惧。”说话的是岳飞,“狻猊山、鸱吻山与狴犴山,才是眼下必须要解决的敌人。”
“为什么是他们?”
“这群人,丞相认为,他们与冼州有关系。三山人马,乃是炎州最早的贼寇。以他们的兵力,完全可以进入冼州与灵州抢劫。可岳某从炎州百姓中询问,三山兵马从未进入过冼州与灵州。加上一些蛛丝马迹,我与丞相都觉得,不可让三山兵马在炎州立足。”
知道了丞相与元帅接下来的安排,赵云便不再多问。
席间,杨再兴与岳飞交谈甚多。
湘州,洮河河畔。
洮河是湘水一个分支,流经湘州东南各郡。
近日,洮河茹山县一段,却飘着渗人的红。
西楚丞相邬冼昭,奉诏讨伐湘州。
五十万兵马,兵分三路。
右路大军,由西楚征东大将军,邬长川统帅,走湘州东部,顺洮河而下,势如破竹。
湘州兵马自耒郡溃败,一路败逃至茹山县境内。
渡洮河时,被邬长川先一步抢下渡桥,湘州军横尸河岸,染红了洮河。
现如今,只剩下五千左右兵马,退守茹山县城内,做困兽之斗。
据说,耒郡太守谢周也在败军之中。
此人乃是湘州谢家之后,深受谢老太爷喜欢。
茹山县西,茹山山林。
惊蛰过后,大山中草木已开始抽芽。
苍涵嘴里嚼着一片嫩叶,手举望远镜盯着茹山县城。
茹山县地形和双刃关很像。
只有两个方向有城门,另外两侧,都是大山。
只是茹山县东西两侧大山,不像双刃关那般险峻。
南北城门外,各有两万大军,堵死了茹山县进出道路。
半个时辰之前,第一波攻城刚结束,此刻城外军队正在休整,为下一波进攻做准备。
“主公,怎么样了,我们是不是可以下山了?”
“不急,再等等。傅宗,你确定谢周在茹山县中?”
“确定,谢周是耒郡太守,他不听家族劝告,执意要与邬长川交手。”
“你这么一说,这谢周倒是有几分血性。”
“……”
傅宗无语道:“主公,若不是谢周抢夺手下大将兵权,耒郡兵马不会败的如此之快。”
“哦?原来是个菜而不自知的纨绔。”
“何止,此人年轻时在谢家谢郡作威作福,若不是深受谢老太爷喜爱,怎么可能坐上太守一职。湘州四大姓,孙王谢余,东南这片土地,可以说是谢氏后花园。”
“希望这货真的有用,也不枉我在这山里蹲好几天。”
“主公,救了他,对谢家绝对是大功一件。”
“确定谢家兵马在洮河茹山下游搭建浮桥了吧?”
“谢家人不敢放着谢周不管,即便希望渺茫,他们也得作一番样子出来,给谢老太爷看。”
“好,让兄弟们做准备,敌军下一波进攻时,突袭南门。”
苍涵进入湘州后,派出了大量斥候,侦查湘州与西楚朝廷兵马动向。
丞相的意思,是让他投降湘州,引湘州兵马,进入冼州。
并没有直接说,让他向湘州牧卢谦投降。
苍涵一番打听,总算明白为什么丞相不直接让他投降湘州牧。
湘州兵马大权,大部分都不在卢谦手中,而是被湘州四族孙王谢余四家把控。
距离苍涵最近的,就是东南方向的谢家。
谢家掌控的地盘,临近冼州。
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之后,苍涵决定向谢家投降。
湘州兵马撑死不过三十万,面对五十万西楚大军,与项京相邻各郡,根本没有抵抗之心,直接投降。
双方主战场,集中在湘州中部与南部。
苍涵从湘州东境进入,一路寻觅,想找个雪中送炭的机会,给谢家留个好印象。
奈何湘州兵马败退太快,他没有找到加入战局时机。
研究过西楚舆图和湘州兵马败退速度,苍涵悄悄溜进了茹山之中。
茹山县,是洮河北岸最后一处具有防守意义的城池。
湘州谢氏,如果放弃洮河北岸,必然会在南岸囤兵防守邬长川兵马过河。
而邬长川结营之地,多半会选择南岸。
此时,茹山县则成为其后方。
一旦邬氏大军强渡洮河,后方突然杀出一支兵马……
后果可想而知。
如果湘州谢氏选择在南岸接应败军,那败军必然会退守茹山县防守。
所以,只要待在茹山中,一定能等到机会。
现在,苍涵等到自己需要的机会。
茹山县内,还意外有一条“大鱼”。
三千骑兵,两千步兵集结完毕,苍涵盯着茹山县南门。
午时过后不久,西楚官军,第二次攻城。
苍涵收起望远镜,翻身上马。
“走!”
谢周躺在茹山县一处富户家中,双眼凝视屋顶,面若死灰。
悔不该当初没有听家里的劝告,退回洮河南岸。
现在倒好,被那冼州贼人堵到了茹山县内,随时可能丧命。
可怜他谢周,年纪轻轻,就要魂归九天。
“唉!”
这世上若真有神仙就好了。
谢周心底暗自祈祷,此次若能逃出生天,他定然给几位尊神亲塑雕像,好好供着。
“三公子,敌军正在攻城,茹山县守不住了。”
听到这个声音,谢周猛的翻身坐起。
拿起枕头砸向说话之人。
“一群废物!枉你邢准自称通晓兵法,五万人马啊,全都被你败光了。”
“你们吃我谢家的,住我谢家的,用我谢家的。关键时刻,屁用没有。”
“老子就不该把你们留在谢家。”
“一群蠢猪。”
谢周指着来人鼻子,破口大骂。
忽然,有人出声辩驳道:“要不是谢公子抢夺指挥权,五万人马,也不至于败退如此之快。”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埋怨老子!”
谢周左右环顾,发现自己的佩剑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抽出邢准的佩剑,杀死那胡言乱语之人。
邢准按住剑柄,沉声道:“乡野之人,不懂礼数,冲撞了谢公子,还望恕罪。”
“哼!”
“眼下不是争论功过是非之时,谢公子,且随我来,公子若是想脱困,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谢周双眼放光。
“什么机会?”
“等敌军入城后,我等保护公子,杀出去!”
谢周的瞳孔瞬间暗淡了。
但无论怎么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谢周跟着邢准以及一队亲兵,走向茹山县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