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涵分兵带走降卒,是给阜安县人时间逃离。
出了北门,转而向西的路上,骑兵带着降卒走的很慢。
他们不会和高李二人距离太远。
呈关,在冼州西南方向。
正好在双方路途中间。
一路上,岳云跟在赵云屁股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显得很兴奋。
苍涵打量着岳云,忽然发现他好像壮实了一点。
“应祥,你为什么不愿意跟着存孝?”
“主公,你不知道,存孝大哥有爱才之心,遇上武力不俗之人,总想过过招。背嵬军哪有那么多高手,还不是老拉着我比试。”
苍涵顿时乐了。
跟李存孝对练,难怪岳云看起来壮了一圈,都是被练出来的。
不用想,李存孝肯定留力了。
否则,就那杆八百斤的禹王开山槊,不是岳云这身板能扛住的。
“双刃关一万骑兵,我背嵬军七千,不算子龙哥白毦营的人。存孝大哥那一千骑兵,都是自己精挑细选。战斗力相当可怕!”
“父亲说过,若是他率军在旷野之上遇到存孝大哥的一千骑兵,没有胜算。”
苍涵听的一愣,还有这事?
李存孝亲自挑选的一千骑兵,也就是他带走那一千人。
岳飞不会夸大其词。
这么说来……
冼州邬家,你们自求多福吧。
李存孝和高宠双马并行。
高宠的马虽然不如李存孝,不过他自己身高弥补了不足。
两人出了阜安,向南半日,视野中出现一座县城。
“老高,看到那座县城了吗?”
“嗯。咋了?”
“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谁先拿下县城,如何?”
高宠对此很感兴趣。
个人武力不如李存孝,这点他认。
可若是拿城?就不一定了。
“怎么个比试法?”
“简单,看你我谁先入城?如何?”
“主公说我们不可轻易进攻城池,等那冼州援军找寻我们之时,方是出动之日。贸然攻城,怕是会有损失。我们的骑兵,主公可舍不得损伤。”
李存孝笑了两声,“老高,你我打头阵,还怕手下儿郎损失太重?”
“好像也对。”
“那冼州兵马,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遇到,不如先挑几个县城热热手,你意下如何?”
“存孝愿往,我高宠舍命相陪!”
“好!不愧是能接我禹王槊之人!走!”
两人陡然加速,两千骑兵风一般卷向县城。
不一会儿,两人站在县衙内。
“存孝,你我同时入城,胜负怎么算?”
“算平手。这狗官,杀不杀?”
“我去问问百姓,他们想杀就杀,他们觉得是个好官,那就放了。”
“那便依你,我去粮仓看看。”
两人效仿苍涵在阜安所为,开仓放粮。
愿意拿的可以拿走,不愿意则不强求。
百姓对县城官吏的态度很明确,杀!
两人开仓放粮结束后,迅速撤离。
高宠与李存孝两千骑兵,势不可挡,仅仅三日,便洗劫了五座县城。
顺便将南境一座防守炎州山贼的五千大营攻破。
两人只招降骑兵。
三日下来,不仅没有损失,反而各自多了两百骑兵。
冼州城。
冼州军司马邬冼彰面色铁青,手中一封书信连着看了三遍,还是没有放下。
“去项京的人出发了吗?”
“已经出发了。”
“大哥带兵入京平叛,我冼州留守兵马虽不足十万,可若算上各郡县地方兵,还拦不住一个区区苍家寨?”
“大哥临行前再三叮嘱,万一冼州遇袭,只可固守,等他回援,万万不能出击啊!”
“苍家寨五千骑兵,难道要让他们把我邬姓族人杀光不可?”
“邬家宗亲多在冼州,贼人不来冼州,邬家损失几个分支子嗣,算不得什么。可万一破坏大哥的计划,即便是四哥你,怕是也要受罚。”
邬冼彰一巴掌拍在桌上,手心通红。
眼睁睁看敌人在冼州肆虐,邬家却不能出兵。
他邬家何时受过这种气!
还是在冼州大本营。
邬冼彰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大哥究竟怕苍家寨什么。
还非得等他平定湘州,再集结大军进攻。
要他说,带十万兵马,足以踏平双刃关。
炎州刘壹和那山贼,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苍家寨打败他们,就把大哥吓破胆了?
可能大哥真的老了,越老越胆小。
唉!
大姐夫吕覆进攻靖州,原本是自己带兵助阵。
也不知道大哥是不是中邪了,突然改变主意,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主簿带兵去了。
见邬冼彰还是生闷气,邬家老七,邬冼光继续说道:“苍家寨在双刃关,只有五万人马。如今邓祎亲率三十万大军,誓要拿下双刃关。五千骑兵,在苍家寨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他们绝对不会一直留在冼州。”
“我冼州境内,多是平川,骑兵来去如风,想要截杀,困难重重。”
“我料那苍家寨兵马,用不了多久就会撤离。他们在冼州之举,也是迷惑邓州,说不定是为了绕道进入邓州,偷袭邓州粮草。我冼州损失几县人马,伤不到冼州筋骨。”
“一点皮外伤罢了。”
“皮外伤,那也疼!”邬冼彰总算开口了。
“苍家寨,等大哥平定湘州,会亲自讨伐。我虽不明白大哥对待一伙山贼,为何这般谨慎,可四哥仔细想想,这些年,大哥错过吗?”
邬冼彰明显一怔。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大哥自从执掌邬家,让邬家从一个小小县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仔细想来,即便是家族所有人反对,只要是大哥极力坚持一事,从未错过。
从来都没有。
“老七,那主簿带我冼州兵马,去讨伐靖州,如今战况如何?”
“靖州战场,二哥不用担心。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大哥对一个外人礼让非凡,想必那许姓主簿,自有其长处。”
“有最好啊!如今大哥贵为丞相,湘州靖州一旦得手,哼!”
邬冼彰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二哥还是先消消气。我已下令各个郡县紧闭城门,城外各营兵马,退守城中。惊蛰之前,大家就好好在家待着吧。”
“邓祎那废物呢?三十万大军还没有到双刃关吗?”
“呵呵,邓祎喜好舞文弄墨,以文雅之士自居。我听说那苍涵给他画了一副乌龟图,把那老王八骂的不轻,要不是手下劝阻,他这会儿早就到双刃关外了。”
“苍家寨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把炎州人掳到了关内。炎州剩下百姓都是老弱妇孺,一群只知道吃喝拉撒的畜生,苍家寨要他们干什么。”
提及此事,邬冼光也是纳闷。
他同样不明白,若是一群壮年劳力,他尚可理解。
老弱妇孺,除了浪费粮食,还有什么用?
听说苍家寨三年不收赋税,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片大地之上,还没有哪方势力,不靠税收养活。
轻徭薄赋的道理他懂。
可苍家寨所在的那片地方,本就没有良田,弄这么多人来,开荒能开多少,苍家寨养得起?
他倒是很想看看,苍家寨能坚持多久。
不过,大哥不会给他们时间了。
三年?
用不了两年,等西楚各州平定,就该收拾苍家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