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不过就只能是你阿爹阿娘的,其他人只能过来办理。”张武说道。
盛清欢连连点头,“多谢张大哥。”她本来也没打算给盛家的其他人办理。
张武倒是个做事爽利的,很快连盛舟和蒋氏的入户也办理好了。
“长贵哥,这件事情还劳请你帮着保密,回去后,不要告诉村里人。”回客栈的路上,盛清欢说道。
长贵看了她一眼,她不说,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知道,她口袋里的银子就那么多,还是之前爷给的分红,要是给盛家人都办入户,怕是就不剩下什么了。
“放心,我才不会多口多舌。”长贵语气不善道。
盛清欢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将手中的户贴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上面登记了户种(民户、匠户等)、原籍贯、现籍贯、居住地、各口姓名、性别、年龄、与户主关系等,竟然跟户口簿相差无几。
户贴的第一页是盛舟的名字,然后是蒋氏的,最后是盛清欢。对此,盛清欢很满意,户籍跟盛家其他人分开了,其实就跟分家了一样。
因为分家后也是要去府衙重新登记户籍的。
盛清欢别提多满意了,她不仅有了户籍,还一下子实现了她分家的愿望,这本户贴她可要保管好,暂时不能被盛家其他人发现。
“好心人,给口饭吃吧。”突然,一个皴黑的手伸到了盛清欢的面前,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好在长贵反应快,挡在了前面,狠厉的看着那人道:“做什么!”
那人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不堪,脸上更是脏兮兮的,连原本的面目都看不出来。
“求求你,给点吃的吧,我兄弟就要饿死了。”说着,竟然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盛清欢微微蹙眉,古人,特别是男人,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怕是不会像陌生人跪下的,眼前的人,看不真切多大年纪,声音也是嘶哑的,看样子就从哪里跑来的流民。
“你弟弟在何处?”盛清欢站在长贵的身侧问道。
“就在那条巷子里。”
长贵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扭头看过去,微微蹙眉,那条巷子,明显是一条窄巷子,如果对方有所图,将他们二人骗进巷子里,连打斗都施展不开。
盛清欢不是没有防备心,只是她知道,逃难的路上的艰辛,那些朝不保夕,随时随地都会丧命的日子,是多么的难熬。
“你等着。”盛清欢左右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个卖包子的。
很快,她买了五个包子和五张饼,都用纸包着,递给了那人。
“拿去吧。”
那人看着盛清欢伸过来的手,再次跪下了,“谢谢,谢谢……”
伸手在怀中摸了摸,拿出两个泥疙瘩递了过去,“这是路上捡来的,是一个商队掉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也许没用,也许是好东西,就送给恩人了,日后,定当结草衔环报答救命之恩。”
长贵嫌弃的瞥了一眼,不过就是两个泥疙瘩,还能是金子不成?
盛清欢却伸手接了过来。
“你真的要留着吗?”长贵皱眉问道。
“嗯。”盛清欢捏了捏,硬邦邦的,上面的泥已经将里面的东西裹得死死的,看来得回去放在手里面泡了。
回到客栈的第一件事情,盛清欢就跟薛界报告她有了户贴的好消息。
这是薛界早就意料到的结果,她去府衙,张武就算不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会还了上次帮他破案的人情。
“收拾一下,回去。”薛界并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
盛清欢都做好了要跟他炫耀一下的准备了,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感兴趣,看来,她的人生大事,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也是,他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做什么大事呢,她的追求,在他的眼中,怕是有些可笑吧。
回去的路上,除了出恭,盛清欢几乎没离开马车,阴天,没有太阳的冬日,就算温度是零上,她也觉得冷。
薛界是不畏寒的,所以马车上没有任何的取暖设备。
盛清欢将自己买来要做新衣服的布料裹在了身上,反正都是要拿来穿的,暂时穿穿也无妨。
薛界觉得简直没眼看,这真的是他收的徒弟吗,怎么有些时候聪明伶俐,可有的时候,看着好像傻乎乎的呢。
盛清欢是没看见薛界眼中的嫌弃,她看向马车外的长贵,他们二人穿着差不多,可长贵好像丝毫不觉得冷。
“长贵哥,你不冷吗?”盛清欢好奇的问道。
长贵怔住了,心中有一丝暖流,可下一秒的寒风,将他打回了现实,“不冷。”
盛清欢真的很想朝他竖起大拇指,说上一句:牛逼,兄弟!
好不容易到了村中,盛清欢远远的就看到了盛舟,她挥手大声喊道:“阿爹,我回来了!”
盛舟是听到了马车的声音,才过来瞧瞧,天都已经黑了,他也看得不真切。直到听到女儿的声音,他才大步跑了过去。
“欢儿,这么远,你怎么一眼就认出阿爹了?”盛舟好奇的问道。
盛清欢也不是夜视眼,自然是看不到盛舟的面庞,可马车前有火把,将远处的盛舟的身影照了出来,她就是只凭借身形发现他的。
“我跟阿爹心有灵犀,知道阿爹肯定会来接我。”盛清欢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的甜,哄得盛舟哈哈大笑。
不过盛舟在看见薛界的时候,就变得拘谨了,打过招呼后,就要带着盛清欢回家。
“等等,阿爹,这些都是咱们的东西。”盛清欢指着马车中的布料说道。
“啊?这么多?”盛舟看了一眼薛界,不好意思的说道:“虎爷客气了,家中实在是用不了这么多布料。”
薛界也没解释,淡声道:“都拿回去吧,既然已经送了,没有收回的道理。”
“阿爹,你快拿着吧,我又冷又困,想回家呢。”盛清欢只拿好自己的小包袱说道。
盛舟朝着薛界尴尬的笑了笑,将马车上的布料都扛在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