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
飞了好久，小肆年才张嘴说话。
小手安静的待在自己胸前，连抱着别人脖子都不懂。
“去一个让小肆年人见人爱的地方。”茹静右手抱着他，左手拍了拍他的背，怕他觉得害怕。
“那我还回去吗？”
“那你想回去吗？”茹静反问他。
小肆年不说话了，脸往她怀里躲了躲，安安静静的猫着，浅浅的呼吸打在茹静的脖子上，给她带来一丝痒意。
“那就等你长大了，再回到我。”茹静又拍拍他的背，带着他在皇城的上空乱逛。
“到了，我们先在这里安顿怎么样？”茹静带他来了一个无人居住的空宅。
说实话，她也很羞愧，刚才脑子一抽直接拿绝育版的肾宝片把男主换到了手，现在她却因为没有房子只能找个空宅子先住下来。
黑漆漆的，杂草丛生，看着便让人心生恐惧。
这里着实是荒凉，估摸着主人家要么是没了要么是搬走了。
“好。”他站在原地，并没有走动。
茹静用法力先清理了两间房间，从空间里拿出两套被褥，软绵绵的倒是适合他盖着睡。
“今晚便先不沐浴了，可好？现在天色实在太晚，明日再洗。”
茹静不知道，他本来就不是每天洗澡的。
在皇宫，无人在意他，一周也不过洗两回罢了，每天要了水也不过是下人们分着享受。
没一会儿，茹静只不过去收拾了一下外面，再回来便发现他已经躺好了，大大的被子并没有鼓起多少，小小的人就露出一个头在外面，尖尖的下巴磕在粉色的被子上，惹得茹静忍不住笑了一下。
“要不要听故事？”茹静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
他听到动静歪了歪头，悉悉索索的从被子下伸出了右手，摸索着朝茹静伸去。
“是要握手吗？”茹静赶紧把手递过去，把他的小手扣在手心。
暖呼呼的，软绵绵的，要是再养的胖一些，想来手感更好。
“你为什么不嫌弃我是瞎子？”他很平静的问，小手攥着茹静的一根手指，没有用力。
茹静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如何说。
若是她还在原来的世界，做一个沉迷的普通女孩，他们都没有见面的机会，她也见不到这么多的苦难。
有一句华夏人都听过的话最适合现在的她。
“《孟子》中有一句话说的好，我说给你听。”茹静知道他看不见，便打开他的小手，在他的手上一字一字的写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什么意思？”他短短四年的记忆里，只有几个宫人的叫骂声和嫌弃声。
他最多便记了几句茹静今日讲得《三字经》，实在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
“意思就是，我很弱小的时候就照顾好自己，我特别厉害的时候就帮着别人。”茹静说的很通俗易懂。
“你也会帮助别人吗？”他突然握紧了她的手指，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茹静有情感收集器，硬是听到了一点“难过”到账的声音。
茹静失笑，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貌似她确实没做过什么事。
她最喜欢的便是站在画上，面对着时间的流转，看尽人间沧桑。
最重要的是，原主确实是一个称职的妖，秉持着不帮人不惹因果的原则。
“你是我帮的第一个。”茹静回他，转了个弯又说道，“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是鬼还是妖？”小肆年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鬼怪不是只会害人吗？”
“你听谁说的？”茹静来了兴致。
“小菊。她喜欢看书房里的书，她看书喜欢说话。”小肆年皱了皱眉，“吵。”
茹静失笑，这小家伙可算是有了一点小孩子的样子。
“现在我们离开了他们，不会有人吵了。现在，你该睡觉了。”茹静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又掖了掖被角。
刚收回手，他便又把手伸了出来，寻向茹静的方向。
她叹口气，重新让他攥紧一个手指。
“我可以这样牵着你睡觉吗？”他问。
“可以。”茹静没再收回，“听不听故事？”
“听。讲完你会走吗？”
“不会。我在这陪着你。睡吧！”茹静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也不知道讲些什么，便把现代位面最喜欢用来哄孩子的小童话讲了出来。
总算把人哄睡着，茹静还是食言了。
她悄悄地把手指从他的手心里小心的抽出来，然后把他的手放回到被子里。
看了他一会儿，保证他不会突然醒过来，这才化成青烟飞走。
她要用今晚一个时辰的时间，找到一处合适的停留地点。
*
茹静在整个皇城到处乱飞，但现在夜过三更，谁闲的没事出来闲逛？
“没想到，还真的被我逮到两个小野猫。”茹静笑着停在了一个灯红酒绿的三层小楼屋顶上，显出身形。
两个小姑娘看的入迷，耳朵和尾巴露出来都不知道。
以茹静千年的功力，轻易的便看出，其中一个是普通野花猫，一个是黑色幻影猫。
茹静伸出双手，一手一个，拽了拽她们的尾巴。
“在看什么？如此入迷。”
“别吵别吵，正在酱酱酱紫，哎呀，羞羞~”
小花猫表情荡漾，捂着脸扭来扭去，一副恨不得以身替之的样子。
小黑猫看起来倒是正常几分，但那专注严肃的表情，不知道还以为在研究什么人生哲理。
“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就敢出来闲逛？还来这种地方，可真是勇气可嘉。”
茹静一手揪着一猫的耳朵，冷着脸的模样把两猫吓得缩了缩脖子。
“前前前辈饶命！”小花猫被吓破了胆子，双手合十一直求饶。
小黑猫倒是想要给茹静两爪子，被茹静用白绫直接缠成了粽子。
幸亏即使化出领域，否则下面的人怕是这辈子都会留下阴影。
“你们家父母呢？小小年纪不学好，来这花柳之地做什么！”
“前辈，我们没有父母。”小花猫胆怯的一直往黑猫身后躲，两撇白胡子可怜的颤着。
“你别吓唬她，她胆小。你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说。”小黑猫就算被裹成了粽子，张不开腿，也尽力的护着那小花猫。
茹静摇了摇头，本就没有伤她们的打算。
她满身功德，这辈子倒也莫名其妙的有了一双奇特的阴阳眼，看得见鬼神看的了功德。
寺庙里有一本功法，也能让修炼的和尚看到功德值。
所以那和尚才会总是“与我佛有缘”“与我佛有缘”的。
两只小猫身上没有黑气，倒是有点功德在身上，虽然只有星星点点，那也是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