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不开的呀！我真是服了。现在的小姑娘，心理承受能力真差！”
H大的一个男生拿着手里的高端手机对着上面坐着的张思若一直拍着，一边拍还一边摇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就是，闹这么一出，不知道耽误我们学习吗？要跳楼回家跳呀，实在不行在宿舍吃安眠药不就行了。死了还浪费环境。”
嘴毒的一个大四准备考研的学姐抱着一堆的学习资料，冷眼看着上面的人，附和着第一个男人的发言。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心胸狭窄，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我当年没饭吃还能奶大6个孩子呢！我都没想过要死。”
80来岁的老奶奶住在学校里的家属院内，离A楼不远，家人特地推着她下来看稀罕。
“妈，别这么说。理是这个理，但小姑娘可能是遇到解决不了的大事了。”
推着她过来的人是她的大儿子，他的女儿也在上大学，此刻难免心软。
周围的人还在纷纷杂杂的喊着什么，有猜她为什么要跳楼的，有说这个小姑娘自己认识，是谁谁谁的，还有打电话报警打119的，当然少不了对着楼上拍视频的。
人心的复杂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显露了出来。
这位大叔似乎看见了无数颗跳动的心脏，黑的、粉的、灰的、红的……
脏的看不见原本颜色的心脏依旧鲜活的跳动着，但那些可能善良的人却坐在上面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打算离开。
“妈，我把你推远一点。”
大叔看了看上面，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把妈妈推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那里没有什么人，不用担心被人挤到。
“这里看不清楚，要不咱们再靠近一点？哎？哎哎？你干嘛去？任晓强？你把你老妈子扔在这干嘛？你要去哪？你给我回来！”
老人先是因为看不清楚，抱怨了两句，然后就发现儿子竟然往回走了。
她立马惊呆了，意识到他要去帮忙救人的老人直接慌了，但最后还是没叫住一往直前的儿子。
他走到人群最前面，也就是那片空地上。
直接喊了一句：“小姑娘，你要是现在跳，我就被你压死了，你不能跳，知不知道？”
声音很大，空气似乎都静了静。
之前张嘴说难听话的人更是直接闭上了嘴，有几个有些羞愧的放下了手机。
慢慢的，又有不少人站出来，就站在那片空地上，直到那片空地站满了人。
“你不能跳，你要是跳，我们也会死的，知不知道？退回去，退回去，往回退！”
人很多，声音也很大，张思若坐在上面愣了好久，下面黑压压的人让她真的往回挪了挪。
干涩的眼睛似乎又被注入了能量，她哭的无声无息，然后慢慢大哭起来。
12层的楼并不是特别高，有些声音她真的听得到，虽然断断续续，但那些怀疑她不检点不自爱的声音像是虫子似的，直直的往她耳朵里钻。
她很想反驳，很想骂回去，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但她早就没了想法，甚至刚刚就想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
但现在，她不敢跳，就像他们喊得，她只是想自杀，不是想害人命，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孩子！你听话，退回去吧！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相信叔，你才20岁，人生还有很长。”
“小学妹，我是大三准备考研的学姐，我已经想好人生的目标，我要考首都的J大，听说J大的图书馆特别大，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
“同学，我是学校的老师。老师要告诉你，你解决不了的事，在我们眼里都不是难事。要相信国家相信党，也要相信我们。老师是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受委屈的。你下来，有什么事情老师帮你解决好不好？”
“小妹妹，哥长得帅还是个二十四孝好男友！你要是现在下来，哥给你当男朋友！绝对你指东我不往西，快下来吧！”
“孩子，我是一个家长，我的孩子也这般大，阿姨害怕，你下来好不好？”
“……”
不知道是谁递过来一个大喇叭，一个又一个人在下面接力一般说着劝着，张思若静静地坐在上面听着，终于忍不住抱头大哭。
消防车这时候也到了现场，看着这个场面全都眼酸的很。
“不愧是大学生，就是素质高人品好。”
有个年轻的小消防员佩服的看了一眼众人，便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消防员的到来让众人心里松了口气，那个年轻消防员的话也让外面那一群人愧疚的白了脸。
他们终究是为身上这个校徽丢人了。
此刻，终于和守在顶楼门口的学校领导沟通好，上了楼顶上。
趁着张思若大哭的时候，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她，但走到一半还是被她发现了。
“你比别过来！”
张思若大喊一声，又朝着前面挪了挪。
“我不动，你也别动。下面人山人海的，我们不能害了别人对不对？”
茹静收回脚，举着双手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