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平辉王府。
萧秦桑被萧穆霖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只能听下人汇报外面的情况。
越听他的脸色越沉,最后直接一拍桌子,怒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些百姓们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妄自议论本王!”
达官贵人与其他王孙贵族的嘴他堵不住,也就只能在口头上占占百姓的便宜。
尤侧妃端着一杯茶走来。她身穿一件流光溢彩的半透纱裙,领口还故意往下开了几分,内里的风景要遮不遮,再配上这盈手一握的纤纤细腰,直让人招架不住。
“王爷别生气了,尝尝臣妾亲手泡的茶。”
尤侧妃是萧秦桑几个月前从青楼赎回来的花魁,因为勾人的手段不少,萧秦桑平时对她很是宠爱,几乎到了昼日三接的地步。
可眼下他正怒火中烧,对着这卓越的身姿也提不起半分兴趣,当机立断的拒绝,“不了,本王不想喝茶。”
他现在心里只有楚南星。
南星自秋围那日起便没有联系过他,他派人去送的信也没有回应,不会是真生气了吧?
还有那日,他与皇兄同骑一匹马,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而且上次他在荷花池遇到南星的时候……皇兄也在旁边。秋围开始时他主动与他打招呼,南星没有理他,就连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南星都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种种迹象指明了一个事实:南星可能发觉了什么事。
他们两人认识了九年,南星的脾性什么样他一清二楚。平时就是再生气,只要他一服软认错,南星立刻就回心转意了。
这段时间这是怎么了?
还是说有人告诉他什么了?
想到这里,萧秦桑恨不得立刻就出去亲口问一问楚南星。
说起来他和南星……他们两人还并未正式发生点什么呢。
这次之后,他一定要和南星好好说道说道,势必要将生米煮成熟饭。
这样以后就算南星再生气,也得顾及点两人同床的情谊。
就在他想着该用什么理由的时候,外面来了个下人通报。
“王爷!逸王殿下来了。”
“逸王?!”听了这句话,萧秦桑哪还能坐得住,连忙站起身来。
他窃喜的同时还有一丝得意,自己魅力真是无穷大。
南星按耐不住了!
他就知道南星舍不得放弃他!他们二人果真是心有灵犀,他正想着呢,南星就来找他了。
旁边的尤侧妃见他这样,眼里闪过一丝嫉妒,端着茶柔柔的上前,娇媚道:“王爷~“
她都这样了,王爷应该会留下来吧。
可出乎意料,素来对她万般宠爱的萧秦桑并没有看她一眼,依然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
他右脚刚跨出门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旁边的尤侧妃道,“你先回房,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出来。”
这句话如同一句晴天霹雳,尤侧妃不可置信道,“王爷,臣妾并未做错什么啊!”
萧秦桑瞥了她一眼,“你是没做错,但你的存在就是错,到时候南星看到你,生气了怎么办?本王让你躲你就快点躲。”
这个尤倩柔怎么回事?平时看着挺知书达礼的,居然在这个时候吃起飞醋来了。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一个青楼女子而已,居然还敢和他顶嘴。
而尤倩柔显然还是高估了自己在萧秦桑心里的位置,跪地抓住萧秦桑的腿,哭诉道,“王爷,臣妾不去。”
这几次三番的阻挠让萧秦桑彻底恼羞成怒,“你有完没完,你的卖身契在谁手里,心里不清楚吗?”
听到这句话,尤倩柔难以置信的看向他,“王爷……?”
王爷不是说不在乎她的出身吗,不是说将她娶回府后一定会好好对她的吗?
现在这是……在用卖身契来威胁她?
她秀眸中冒出莹莹泪水,哭得梨花带雨。若是在平时,萧秦桑早就该心疼不已,宝贝长宝贝段的哄着了。
可此刻,他心冷的像一块磐石,怎么捂都捂不热。
“来人!将尤侧妃拖下去!光天化日之下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是,王爷!”
门口侍卫听完命令后立刻跑来,将瘫软在地的尤侧妃拉了下去,丝毫不顾其喊叫。
因为于他们看来,这种事情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王爷素来风流,娶的侧妃也多,而不管是哪位侧妃,就算王爷开始再是溺爱娇宠,这新鲜感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看来尤侧妃恩宠到头了啊。
*
萧秦桑着急忙慌的来了前厅,竟发觉楚南星正坐在客位上等他。
他和南星的关系,向来都是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另一个主位的,这幅画面有些刺痛萧秦桑的心。
他不由上前提醒,“南星你来了,怎么不坐主位?”
楚逸之语气疏离,“平辉王你这是哪的话,这是平辉王府,我作为客人,自然应该坐客位。”
听到他这么说,萧秦桑顿时慌了,“不,不是的南星,那天都怪皇兄为了面子让人把我拖了回来,我才没有来得及跟你细细解释。”
他理了理衣襟,“其实一切都是因为叶芸悦,是她勾引我,我那日在大街上好心救了她一命,她却整日纠缠我,还非要与我一同参加着秋围。”
说着,他走到楚逸之面前蹲下看着他,“你知道的,我一向心软,她一哭我就……”
这解释于楚逸之听来简直就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不了王爷,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他强忍住将萧秦桑一脚踹飞的冲动道,“往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不要再来往了。”
这话于萧秦桑而言无异于五雷轰顶。
他原以为楚南星来找他是因为想通了,来和好的。现在和好的事情半分不提就算了,居然还要和他恩断义绝!
他立即开口,“南星你别说气话了,你我九年的情谊,岂能说断就断。”
楚逸之付之一笑,“九年的情谊,平辉王也没有念及我半分啊。你整日里不是与这位美人把酒言欢,就是与那位美人床头缠绵的,你我何来情谊之说?”
他顿了顿,看着萧秦桑愈发心虚的眼神,又道,“若反之,我也天天与人寻欢作乐,拨云撩雨,平辉王可能接受?”
这个例子,萧秦桑想都不敢想。
他之所以敢这样沾花惹草,就是因为他知晓——楚南星心中只有他一人,也只会有他一人。
可若是……
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南星怎么可能和别人在一起?!南星只能是他的!
“南星!阿楚!你别玩笑了好好不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王府里的这些人对我来说全都是可有可无的意外,我真正心悦之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