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聂颂欢坐了起来，用手掌在自己脸颊旁扇了扇风，企图快速降温。
她把脸埋进自己的掌心里，笔直白皙的腿在床上扑腾了两下才站起来，打算吹干头发睡觉。
苏昱安也太啰嗦，吹个头发还要再三强调，简直把她当小孩子了。即使是这样，她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就在她吹头发的时候，脑海里传来了熟悉的机械的声音，“聂颂欢。”
聂颂欢倏得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小度？”她实在没想到小度会突然出现，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有朋友再见的欣喜，也有担忧。
不明白小度再次出现的原因。
聂颂欢把吹风筒关了，“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吗？”小度半开玩笑地说道。
聂颂欢一听到这富含人类情绪的话，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怎么，你回去升级了？植入了人类情绪的芯片？”
小度半晌无语，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说：“我来是为了正式通知你，你恶毒女配的身份正式被替代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不会再管你。但是你不能再搅和到男女主的事情里。”
聂颂欢眼睛亮了起来，虽然她已经猜到了，但是真的听到后还是忍不住高兴，眼睛弯成月牙状，轻快的说：“那真是太好了。”
小度没再说话，也没有吱声，但是聂颂欢知道它还在。
她收敛了脸上的笑，轻咳了一声说：“怎么了，有心事？”
虽然说一个系统有心事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聂颂欢还是问出来了。
仅仅是为了告诉她这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还真的不值得小度再次来一趟。而且看它犹豫不决的样子，显然是还有别的事情。
林语佳不肯收手，小度还真的怕聂颂欢在毫无防备之下中了招，然后再次崩坏了这个世界。
思考了片刻，它委婉地提醒道：“你最近不要单独出去。”
聂颂欢眼睫轻颤了一下，抬起了眼，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
小度没有说话。
聂颂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已经差不多半干了，只是发尾还带着点湿意，但是她不打算再吹了。
她慢慢踱步走进房间，丝毫没有被小度的沉默影响，“有人要害我？”
现在系统和主神都不敢让她出事，生怕她又破坏了这个世界的秩序和准则。
所以小度过来说这一句话，就是知道有人要害她，特意来提醒她的。
聂颂欢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的推测非常准确，然后她又说：“所以现在的恶毒女配是林语佳？”
小度这下真的有点惊讶了，忍不住说：“你怎么知道的。”
聂颂欢勾唇笑了一下，反手撑在床上，慢条斯理地说：“我看见了啊。她不是要引诱周舒月去‘深夜’吗？但是真可惜，周舒月没上当，还狠狠地嘲讽了她一番。”
她一想到就觉得心情畅快。
其实小度并不能和林语佳长时间绑定在一起，毕竟它原本是属于聂颂欢的系统，它只有在发布任务的前后出现。
所以它并没有看到躲在墙角偷听的聂颂欢。
既然聂颂欢已经知道了，它也不再隐瞒，很干脆地承认了。
聂颂欢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缕精芒，“所以，林语佳要害我？？”谁给她地胆子，她还没有找她麻烦呢！
小度没想到这样都被她套出话来，顷刻间有点感慨这位前宿主的敏锐。
“所以，你自己当心。”它没有否认，其实它和聂颂欢待在一起更加舒适，如果聂颂欢能老老实实走剧情它当然更愿意选择她。
但是聂颂欢概不配合，没办法，它只能找备选方案。
林语佳做任务从不推脱，有时候甚至还追着要走剧情，哪里有聂颂欢走一下剧情像是要了她的命的样子。
聂颂欢并不知道小度对她的吐槽，心里惦记着林语佳的事情，“小度啊，我们也一起共事了那么久了，你也特意来告诉我这件事情。你不如久送佛送到西，顺便把她的计划也告诉我呗。”
“抱歉，我并不清楚她的具体计划，只是检测到她对你的恶念罢了。”小度一丝不苟地说。
聂颂欢：······
行吧，那她自己查就是了。
于是她不在意地笑了笑，“这样啊。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来提醒我。”
小度有点恍然，毕竟没有人和它说过“谢谢”，林语佳也说它只是完成剧情的辅助工具，连它自己也是这样子认为的。
它从庞大的数据库里找到被谢谢后的正确回答，于是它一板一眼地说：“不用谢。”
聂颂欢弯了弯眼眸，察觉到小度已经离开了。她唇边的笑意敛了几分，有些怅然地躺在床上。
和小度相处了那么久，虽然过程有点不愉快，但还是有点感情的。以后她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然而聂颂欢也没有惆怅多久，很快就睡着了。
她睡得并不安稳，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记忆相互交织着，轮番上演，让她一时间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
聂颂欢惊醒的时候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唇上没有任何血色。她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呼吸。
果然唐天浩的出现让她产生了点不安，在见到他之前，那段痛苦的记忆就像是蒙了一层纱，并不清晰。
但她见过唐天浩后，那层薄纱被残忍地掀掉了，血肉模糊地摊开在她面前，让她有点心悸。
等呼吸平稳下来，她才下床洗漱，到楼下找梁青。
梁青正在厨房捣鼓着小点心，下午她约了小姐妹来喝下午茶，看到聂颂欢，她极快地瞥了她一眼，敷衍着说：“欢欢起来了？那里有我做的曲奇饼，你尝尝。”
聂颂欢扬了扬唇，吊儿郎当地说：“该不会又是烤焦了的吧？”
梁青横了她一眼，嗔怒道：“你这死孩子，说什么呢！你老妈现在的手艺已经突飞猛进，就没有烤焦的，放心吃！”
聂颂欢怀疑地看着她，拿起一块颇为认真地看了看，“看着还不错。”说完她就咬了一口，浓郁的奶香味充斥在口腔中。
她朝着梁青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肯定。
梁青笑弯了眼，做得更卖力了。
聂颂欢连吃了几块才停下来，擦干净手后，盯着梁青忙碌的身影，手指敲击着中岛台的大理石，“妈。”
梁青应了一声。
聂颂欢抿了抿唇，“你有认识的侦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