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下学期的日子紧凑了很多，每周一小测，每月一模拟，考试完讲卷子，高考的重点知识反反复复地讲已经成为常态。
最开始还有同学为考试抱抱佛脚，后来大家都麻木了，考试的时候带着笔直接就上了。
所谓的抱佛脚已经完全是无用功，毕竟刚考完又要考了。
抱不过来，该怎么学就怎么学吧。
聂颂欢的成绩已经非常稳定，每次都能保持在前五，和周舒月互争第三，贺知律和苏昱安还是铁打的第一第二。
寒冬已逝，初春降临。
这段日子的春雨连绵不断，到处湿漉漉的，厚重的羽绒外套被脱下，光秃秃的枝丫上长上了新芽，生机勃发。
好不容易熬过冬眠，春困又来了。
一下课聂颂欢就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趴在桌面上，争分夺秒地眯一会眼。
苏昱安歪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把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
聂颂欢连眼睛都没睁开，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
苏昱安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拿过她的保温瓶去给她接热水。
短短十分钟，聂颂欢却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梦乡，上课铃响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强撑着坐直了身子，灵魂却没有归位。
聂颂欢强撑着眼皮，看着老师的目光却是迷离的。
她以为自己很认真，老师讲的她都有在做笔记，孰不知自己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写的英语更像是鬼画符。
很快，在英语老师富有节奏感的课堂上，她阖上了眼，又开始了钓鱼之旅。
苏昱安已经见怪不怪，早上的前两节课只要不是许华的课，雷打不动要打瞌睡的。
他刚开始还会提醒她，但一点用也没有，刚提醒完下一秒又睡了，久而久之他就由着她去了。
聂颂欢虽然闭上了眼睛，握着笔做笔记的手却没有停下，只是每一笔都落在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位置上。
苏昱安在上课之外余光一直留意着她，生怕她睡懵了直接脸撞上桌子。
苏昱安因为之前见识过她打瞌睡是有几分实力在身上的，每次要撞上桌面前，都会神奇地睁开眼睛把脑袋抬上去。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一直没有怎么管她。
直到有一天，聂颂欢的实力好像消失了，她的脑袋笔直地朝着桌面撞去，苏昱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聂颂欢的鼻子磕在桌面上，瞬间就鼻血直流。
她被剧痛惊醒，以为系统回来惩罚她了，她捂了捂鼻子，摸着了满手的血。
她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也太狠了，直接见血了啊！
苏昱安脸色一变，急忙拿纸巾帮她擦，焦急地问：“怎么样了？”
因为这边的动静太大，上课的老师直接停了下来，看到聂颂欢一脸血，也是一惊。
她火急火燎地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满脸血。快送去医务室看看。”
苏昱安看血止不住，把纸巾递给聂颂欢，让她捂着，然后他把她扶起来，对着满脸惊慌的老师说：“老师我送她到医务室。”
老师当然同意。
聂颂欢被苏昱安架着走，整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走的慢腾腾的。
苏昱安嫌她走得慢，直接把她横抱了起来，步履匆忙地走出了教室。
聂颂欢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又想起自己的手上都是血，又缩了回来继续捂鼻子。
班上一阵轻呼，都两眼放光地盯着他们，老师抬手压了压，大声说：“吵什么吵！继续上课！”
要不是脸上脏，她肯定就埋头进苏昱安的怀里，躲避那些热烈的八卦的目光了，但她不能，只能厚着脸皮绷着脸直视回去。
出了教学楼，聂颂欢生无可恋地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她美目一瞪，蹙着眉盯着苏昱安，“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你居然看着我撞！”
她现在哪里还不明白，她这鼻子是她自己打瞌睡撞的，小度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宿主身上逍遥快活呢！
苏昱安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线，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懊恼，“对不起，我以为你自己会醒。”
聂颂欢原本就只是随口抱怨抱怨，缓解一下尴尬，没想到苏昱安还真的跟她认起错来。
她眼睫毛颤了颤，抬眼看着他紧绷着的神情，大大咧咧地说：“我也不是真的怪你，是我在自己打瞌睡不小心的。”
苏昱安垂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聂颂欢担心他一个人把责任揽了过去，后悔自己随口提的那一嘴。
她咬了咬唇，却尝到了血液的血腥味，她呸呸两声，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了。
苏昱安看她的傻样，紧绷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聂颂欢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故意指了指她血糊糊的鼻子，笑着问：“我鼻子撞歪了没有？”
苏昱安垂眸看了她的鼻子一样，嘴唇扬起，“歪了。”
聂颂欢眼睛马上就瞪圆了，她摸了摸依旧笔挺的鼻梁，小心翼翼地说：“不可能啊，我这可是原装的鼻子，就这样轻轻撞一下能歪？”
苏昱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眉梢透着愉悦，他低声说：“傻子。”
聂颂欢挑了挑眉，用自己还干净的额头顶了顶他的肩膀，装作生气地说：“好小子，居然敢骗我！还骂我是傻子，我跟你没完！”
聂颂欢的鼻子并没有什么大事，医务室的一声稍微处理了一下就止血了。
出了这件事之后，许华特地在班会上强调了睡眠问题，让上课的时候犯困的同学自觉站起来，不要怕丢脸，打瞌睡撞出鼻血才是真丢人。
班上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聂颂欢全程没有抬起头，白净的脸上惹上了一层红晕，羞的，尴尬到了极点。
接下来的几天聂颂欢都没有打瞌睡，但是没坚持多久，鼻子不疼了又开始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虽然如此，苏昱安还是不敢再掉以轻心，在她打瞌睡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把掌心放到她的桌子上，可以防止她又磕伤了鼻子。
在苏昱安的护航上，聂颂欢打瞌睡越发没有后顾之忧，每次要撞上都会被苏昱安温热的掌心接住。
有时候睡迷糊了还会往他掌心上蹭一蹭，可以说是非常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