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课,钟烨就锁住苏昱安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苏昱安,我挖你祖坟了,这么害我?”
苏昱安眉间皆是笑意,也不挣扎,“这学期的作业我包了。”
钟烨松了松手,但没有完全松,“就这?打发叫花子呢?”
“十个皮肤。”苏昱安淡声说。
“我要限量的!”钟烨得寸进尺地说。
“行。”
钟烨这才完全松开苏昱安,挑了挑眉梢,“这还差不多。”
聂颂欢慢慢挪了过来,眉眼弯弯,“真仗义!”
钟烨瞥了一眼苏昱安,瘪了瘪嘴,没好气地说:“我这是被迫仗义,旁边这位才是真仗义。”
酸言酸语。
聂颂欢瞄了一眼抱着胳膊耍帅的苏昱安,拍了拍胸脯,“仗义,都是真仗义,等下请你吃饭!”
苏昱安这才放下胳膊,懒懒散散地说:“不用请他。”
钟烨一听就不干了,“怎么就不用了?”
苏昱安觑了他一眼,“皮肤不要了?”
钟烨:······
能屈能伸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我不去了。”钟烨咬牙切齿地说。
聂颂欢也不在意多添一双筷子,于是满不在乎地说:“来呗。”
钟烨本来就没空,他歪倒在座位上,恹恹地说:“真没空,我还要回家准备出国的事情。”
要不是真没空,就凭苏昱安一句威胁的话就能阻止他蹭饭?
起码两句。
他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了扫,勾出一个坏笑,“到时候我出国了,就没有人做你们两个的电灯泡了啊~爽吧。”
苏昱安嫌弃地瞧了他一眼,“少放屁。”
聂颂欢也没当真,“就你那散装英语,干嘛跑出国啊?”
苏昱安和聂颂欢打娘胎就认识,而钟烨和他们就是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
钟烨突然说要出国,两个人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钟烨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爸妈要出国我也没办法啊,我就一个小孩,没什么发言权。知道你们舍不得哥,哥寒暑假会回来看看你们的。”
“再说了,你们要是实在相思成疾,也可以给哥打个视频,我定会赏脸接一下的。”
苏昱安斜了他一眼,没反驳。
放学的时候,钟烨先走了,聂颂欢陪着苏昱安写检讨书。
她趴在他的桌子上,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苏昱安写的字很好看,苍劲有力,笔锋难藏锋芒。不像她的,整齐归整齐,但没有性格。
旁晚的微风拂动窗帘,昏黄的夕阳跳跃过窗户,洒在桌椅上,他们的侧脸上。
暖洋洋的,不止阳光。
聂颂欢的视线从他的字挪到他的脸上,一时间失了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跟着她上房揭瓦的小男孩了。
轮廓越发清晰,五官也长开了些,变得更加立体深邃,一举一动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小孩时的幼稚再也找不到了。
身高更是拔高了一大截,现在她只能到他的肩膀,打架被摁住脑袋都反抗不了。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有种老母亲看长大的儿子的惆怅感,还有一丝道不明的情绪,说不出,理不清,却在心里疯长。
苏昱安放下笔,垂眼瞥了她一眼,看她一脸怅然的样子,挑了挑眉,“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聂颂欢抿了抿唇,颇为正经地说:“我们安安长大了。”
苏昱安:······
这老母亲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别发神经。”他用笔头敲了敲她的额头,淡淡地说。
聂颂欢瘪了瘪嘴,伸手摸了摸,想到刚刚传的纸条,马上把刚刚对成长的感慨抛诸脑后,兴致勃勃地问:“刚刚你回了什么?”
苏昱安笔尖微顿,嘴角勾了勾,语气戏谑:“我说你太菜了,带不动。”
聂颂欢一听就不乐意了,“我哪里菜了,我有时候发挥好可是能拿mvp的。”
苏昱安故意拉长语调逗她,“在青铜局吗?”
聂颂欢眯了眯眼,不爽地说:“你不带我,自然有人带。”
苏昱安放下笔,侧过头看她,目光停留在她白嫩的脸上,装作不在意地说:“哪个大冤种那么倒霉啊?”
聂颂欢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地说:“我听说现在都有陪玩了,我去点四个大帅哥陪我一起玩。”
她一说这个就来劲了,眼睛亮晶晶的,语气中满是雀跃,“声音好听,技术也好,还可以喊姐姐。”
说完她还嘿嘿笑了两下。
苏昱安越听连脸越黑,忍不住掐了掐她软乎乎的脸蛋,威胁道:“你要是敢点,我就要你好看!”
聂颂欢吃痛,眼睛一瞪,“你不跟我玩,还不许我和别人玩了?霸道,你自己还在游戏里带妹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可是亲耳听见有妹子喊他野王哥哥的!
一说这个聂颂欢就生气,不带她玩却带别人玩。
她拉下他的手,气冲冲地站起来,“我回家了,你自己在这写吧!”
苏昱安眉头紧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冻得吓人,“我什么时候带妹了?”
天地良心,要不是她天天嚷着要找野王带她上分,他会玩这个纯粹浪费时间的游戏吗?!
聂颂欢乌润清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前天去找你的时候,你在房间里玩游戏。我刚开门的时候就听到有个甜腻腻的女生喊你野王哥哥!还想狡辩!”
苏昱安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看着她,“那人我不认识,是钟烨拉进来的。叫的也不是我,是钟烨,我玩的是上单。”
他看见女生卷翘的眼睫颤了颤,嘴巴微微张大,然后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白皙的耳尖红了红。
他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懒洋洋地补充道:“而且我只玩了那一把就下了。”
聂颂欢闻言,眼眸弯了弯,原本憋闷了许久的心情豁然开朗,“哦,你不用和我说。”
苏昱安眉梢挑了挑,“那还走吗?”
聂颂欢清咳了下,又坐了回去,“看你那么可怜,我就等等你吧。快点写,我有点饿了。”
苏昱安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小没良心的,也不看看是因为谁。”
“聂颂欢,下次有事直接问我,别自己瞎猜。”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被乱扣了罪名,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聂颂欢眯了眯眼,在他认真的目光下,点了点头,轻声说:“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