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霞山回来,还有一天就要月考。
聂颂欢难得起了个大早,拉着苏昱安在书房里快马加鞭地学习。可以说是垂悬利梁锥刺股,学习劲头十足。
她可是扬言要把周舒月踩在脚下的,要是没做到岂不是很丢脸。
苏昱安顺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贫穷的本质》,支着下巴慢悠悠地翻阅,时不时瞥一眼聂颂欢,留意着她的进度。
聂颂欢的笔快速在纸张上划过,一步步计算出答案,神情认真严肃。
倏得,苏昱安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苏昱安瞧了一眼,没管。
然而他的手机仍不断地抖动,嗡嗡嗡吵个没完。
聂颂欢眉头轻蹙,“你手机都抽抽了,管一下。”
苏昱安叹了一口气,放下书拿起手机。
全是蒋勋发的消息。
“大哥,出来打球啊!”
“?”
“哪呢?”
“不是露营回来了吗?”
“打球!”
“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再也不是你最爱的小甜心了吗?”
“整整三天假期,一天都不分给我,过分了吧?”
“再不出来,我要亲自去逮人了!”
苏昱安:?你有病?
蒋勋都要闲出屁来,好不容易抓住了人,铁了心要把人弄出来,“你有药?”
“快出来打球,我刚买了一双球鞋,贼拉风!”
他这哪是想打球啊,就是想炫耀球鞋。
苏昱安兴致缺缺,无情地拒绝,“没空。”
蒋勋咧开的嘴一瞬间合上,“你有什么好忙的?”
“学习。”
蒋勋满脑黑线,找借口也请走心一点好吗?
苏昱安虽然成绩拔尖,却绝对不是勤奋好学那一挂的学生,全靠爸妈给的好脑子。他是绝对不会在假期的时候翻开书本的。
苏昱安盯着手机,嘴角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笑意,一下子就引起了聂颂欢的注意,她停住笔,装作毫不在意地问:“谁啊?”
不会是在和周舒月聊天吧,笑得那么开心。
“蒋勋。”苏昱安放下手机,不咸不淡地说。
聂颂欢嘴角微勾, 笑容明媚地哦了声。
蒋勋看自己又被无视了,怒火冲天,劈里啪啦地打字表达自己的愤怒。
手机不停地震动,聂颂欢被它震得脑瓜子嗡嗡作响,迟疑地说:“他有事?”
“他就是想找我炫炫他的球鞋,你写你的,不用管。”
“哦。”
苏昱安点开蒋勋的微信,“你没有别的朋友吗?”
蒋勋一口气哽在心口,他的拳拳真心终究是喂了狗啊!
“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我就要闹了。”
苏昱安有时候是真的服了蒋勋,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有时候真的是黏糊地过分。
“我要帮聂颂欢整理知识点。”
蒋勋挑眉,火气被八卦欲取代,“兄弟,你这是又和她去露营又是辅导作业的,什么情况啊?”
“你的生活那么无趣吗,不是恋爱就是游戏,没有一点追求。”苏昱安靠在椅背上,慢腾腾地打字。
蒋勋不乐意了,他的生活可不止这些,还有篮球和收集篮球鞋。
“怎么还急眼了呢,也没见你那么好心帮我整理考点啊?”
苏昱安眉梢轻抬,“我没给你划过吗?”
“请问你摸着良心说,我幸幸苦苦给你找的重点你看没看吧。”
蒋勋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寸头,他这不是不小心的吗?
大老爷们还记仇。
高一的时候蒋勋想要换台手机,央了他爸好久才松了口,要求他要进班级前三十才给他买。
而蒋勋全班倒数第三,足以见蒋父并非真心想给他换手机。
但蒋勋不信邪铁了心要买,于是磨了好几天苏昱安搞来了一份考试重点。
谁知道当晚打球的时候,把它当废纸擦了篮球上的脏水,最后扔进了垃圾桶。
最后他不但没有换到手机,还被苏昱安摁到地上一顿锤。
此后,苏昱安没有再给他整理过知识点。
蒋勋投降,“行行行,当我没说。”
“可是你俩前两年不是闹掰了吗?怎么突然就和好了?”蒋勋高一的时候没少见两个人吵架,后来更是相看两相厌,连见面了招呼都不打,不像是青梅竹马,更像是仇人。
苏昱安捻了捻指尖,思绪微微一晃,“她既然主动求和,我就不和她计较了。”
他之前确实以为他和聂颂欢完全掰了,多年的情谊,聂颂欢说扔就扔,他就是再大度也不可能不气。
何况是为了一个认识了不到半年的人。
要不是聂颂欢主动和他搭话,他是不会原谅她的。
现在两个人虽然相处得还可以,但苏昱安却还是有所保留。
他不希望他还是被扔掉那个,即使再扔掉,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把生活过得一团糟。
苏昱安回想起聂颂欢干的混蛋事,心情郁结,脸色也不再轻松。
聂颂欢把做完的题给他,“我写完了,你看看。”
苏昱安不着痕迹地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没什么语气地应了声,抓起红笔看她的题。
他目露惊讶发现她写的全对了,这些都是难度颇大的题,没想到她都答对了。
看来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
他直接打了一个大勾勾,眉眼俊逸出尘,“还不错,继续努力。”
聂颂欢喜笑颜开,笑嘻嘻地说:“我厉害吧!”
苏昱安垂眸,看她一脸得瑟样,难得没有泼她冷水,“明天好好考,别给我丢人。”
聂颂欢粲然一笑,胸有成竹地说:“你就等着看我逆风翻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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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上,聂颂欢下笔如有神,笔尖唰唰唰落在纸上发出沙沙声。
铃未响,笔先停。
她语文成绩成绩向来不错,这次她并没有藏拙,每一道题都认认真真做完,剩下还有十几分钟。
她不喜欢修改答案,省得最后改错了后悔莫及。
她手肘撑着桌面,手背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指节灵活地转着笔,转出各式各样的笔花,目光随意地落在某处。
铃响交卷时,收卷的同学看到她写得满当当的卷子,目瞪口呆,眼里满是惊异。
聂颂欢傲娇地拿起卷子,挥了挥,“怎么,你在惊讶什么,是没见过那么优秀的卷子吗?”
收卷的同学:她大抵是不想卷子空的太难看,抄题的。
她虽然心里颇觉好笑,但还是有礼貌地笑了笑,肯动笔也是聂颂欢的进步,写了那么多字,老师一心软说不定会给点笔水分。
聂颂欢多考几分,班级的平均分也不用低到离谱。
他们也不用挨吴海辱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