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男孩的身体看上去很虚幻,就像投影出来的效果。
而莫陆此刻正好挡在了这三个孩子奔跑的路径上。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个孩子便从他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随着他们继续奔跑,走廊破败的样子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熄灭的壁灯再次亮起,破败的墙壁和窗帘焕然一新。
这种有违常理的变化让莫陆无所适从。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等他深思,门内传来一男一女的交谈的声音。
“阿南,我们还是搬家吧,我总觉的这里怪怪的。”
“美娜,你的病情是不是又严重了?医生给你开的药你要按时吃。
还记得医生的话吗?这都是你的幻觉。”
既然这三个孩子是虚幻的,那里面对话的两个人也一定是虚幻的。而且电影上不是也会出现这种场景重现的情况吗。
莫陆寻声来到两人聊天的地方,是一个厨房。
男人西装笔挺,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而且看上去很可靠。
女人一袭白色针织薄纱连衣裙,皮肤异常白皙,看上去柔弱无骨。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脸色却不怎么好。
“阿南,我真的看到了,这个宅子中真的有鬼!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你除了让我吃药,就是吃药!这药除了有镇静的功效外,根本不能解决我真正的问题,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男人站起身,双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柔声开口安慰道。
“我没有不相信你,可是家里除了你以外,我跟孩子们谁都没有看到你口中的那个鬼。
我们要相信科学,相信医生,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一切都是你的错觉。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这个房间里有鬼,但是它并没有做出伤害我们的举动不是吗?”
女人一把推开男人,红着眼眶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当然不在乎,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痛苦。
你知道每当我打开水龙头,里面流出来鲜红色的血液,我是什么心情吗?
你知道我在外面凉衣服的时候,在衣服的另一面我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又是什么心情吗?
你知道半夜有人趴在我耳边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天花板上有血一滴一滴坠落在地时我的感受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懂!
我每天都要被这些东西摧残,我每天都要面对各种情况。我真的受够了,它快要把我逼疯了!”
男人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抚。
“美娜,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一直在想办法。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马上就去找房子。”
女人露出惨笑。
“忙,忙,忙。你成天只知道工作。对我一点都不关心。
我现在都这样子了,你居然还惦记着你的工作。
难道你是想让我死吗?!”
男人眉头微皱,因为这样的话女人说过不止一次了。
“美娜你冷静一些好不好?
公司的高管这个月退休了,现在位置空出来了。
我论资历,论能力都可以胜任这个位置。现在我手中有一个案子,只要把这个案子拿下来,我就可以顺利跻身高层。
在这个节骨眼,我不能,我也不想放弃。”
女人对男人的做法不理解,明明家里已经很富有了,为什么还要不停的去赚更多的钱。
难道停下来陪一陪孩子,陪一陪自己不行吗?
“阿南,我需要的是一个老公,可以陪伴我一生的伴侣。
你每天早出晚归,甚至有的时候整夜不归。
你知道我的情况,可你却依旧对我不闻不问。难道,我就没有你的工作重要吗?
今天你必须给我个答案,是选我还是选工作。”
恰在此时,男人放在餐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领导,是是是,我知道,我马上就去...”
女人一把夺过电话,并将它摔在了地上。
“你疯了?!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简直不可理喻!”
男人站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女人在身后喊住了。
“你今天要是敢踏出房门一步,我们就离婚!”
男人停顿片刻,脸上有着些许挣扎,不过最后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任何安慰的话留下,就这么离开了。
女人趴在餐桌上放声痛哭。可仅仅过了不到半分钟,她便止住了声音。
她缓缓抬头,看向天花板,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
莫陆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可却一无所获。天花板上除了吊灯以外别无他物。
“看来这个女人应该是患上了精神一类的疾病,有可能是妄想症,也有可能是癔症。”
莫陆收回目光后,猛然发现女人的脸竟然贴到了自己面前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她那褐色的瞳孔比黄豆粒大不了多少,而且似乎在小幅度的快速抖动着。
那大片的眼白原本什么都没有,可就在刹那间,蔓延出了数道粗壮的血丝。
莫陆想要退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根本就动不了。
唯一能控制的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的眼球了。
他看到女人的嘴似乎出现了某种变化,嘴角越扯越大,已经扯到了颧骨的位置。
而在女人的唇内的景象也同时呈现在了莫陆的视野中。
一口腐烂泛黄的牙齿,处处都是破洞。
萎缩的牙龈上有蛆虫缓缓蠕动。
不知道是痰还是口水,总之在牙龈和牙齿上挂着少量暗黄色的液体,看上去格外的恶心。
因为嘴角开到颧骨的位置,所以透过嘴唇可以清晰的看到下面的肌肉。
莫陆大脑飞速运转,都快宕机了。他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女的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换了一副嘴脸。
“我要你来陪我!”
一阵低沉的声音从女人的喉咙中发出,然后她猛然张开大嘴,一口将莫陆的脑袋吃掉了。
“卧槽...”
在意识将要消散的那段时间里,他似乎听到了自己脑袋被咀嚼的声音。也感受到了那如针扎一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