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大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着那位不是人的家伙:“他说要办酒席,要一千条鱼,可我们家的鱼不够,连夜用高价买了同行的鱼,想着顾客催的急,把单子交了,这买卖本来就不赚钱,可现在,他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用货物没送达为由直接退了单,平台就给退了,钱钱没拿到,那一千条鱼现在放店里也不新鲜了,我卖给谁去?”
大叔说着说着还半蹲下来哭了:“老娘化疗吃药将房子卖了,现在一家人挤在十八平米的单间,生不起孩子,媳妇做了流产手术,现在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我不偷不抢,就挣个幸苦钱指望养家糊口,怎么就这么难呢?”
“那个退单的我打去电话,他好歹给一些本钱,可他不给就算了,还骂我,那话恁难听,我一气之下就拿起菜刀冲出来了”
秦琅做完笔录后,走出了警察局,坐上回学院的公交车。
公交车上,秦琅坐在后面,一手食指和拇指揉搓着另一只手的指头,疏通指节,手掌,旁边有个小朋友好奇的看着他,学秦琅的样子在自己手上按压。
秦琅给他讲解道:“这是腕关节、腕骨间关节、腕掌关节……”
公交过了两站,小女孩突然问:“哥哥,你是医生吗?”
秦琅摇头:“现在还不是,以后会是”
小女孩笑了:“那你是那个医院的医生啊,我妈妈说医生是伟大的人,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秦琅略微为难:“其实,哥哥不希望你以后见到我,你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就好了”
女孩脸上的笑容消失,皱着眉头,幼小的她还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一边祝福她,一边又不喜欢她?
回到宿舍后,秦琅将折叠床放在行李处,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进入了学神系统,今晚这节课皇甫老师写完了《针灸甲乙经》。
第三位老师教学结束,系统开启测试,主要考验针法。
秦琅将系统拟化的人体上面扎满了银针,针灸之法得到皇甫先生认可后,先生消失。
秦琅也迎来了第四位老师:宋慈
如果说华佗是神医,扁鹊是医圣,皇甫谧是世界针灸医学鼻祖,那么宋慈就是世界法医学鼻祖。
这位老师的教学地点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古代检尸房!
环境幽暗,各色刑拘摆在一旁,宋慈穿着斜领官袍,眼神如炬,正义凌然:“在其位,谋其职,负其责,尽其事,吾既为一方地方官,自当廉政爱民,执法严明,听讼清明,决事果断”
“为死者言,为生者权,便是当位贱任重的仵作又何妨?”
中年男人手握开刨工具,站在血泊中,桌子上摆放着一具冷冰冰,血肉模糊的尸体,但他的双眼却异常明亮。
宋慈饱读诗书,奉行法学家思想,主张:恤刑慎狱,直理刑正,由表及里,系统观察,以因求果,重视实验。
第一课便是认识人体,俗称解剖!
灯光有些灰暗,宋慈手里锋利的刀片划破死人的皮肤,开膛破腹。
他不会将死者的器官一一切割下来,但他会将一个人从头到尾的破开,然后器官连着皮血就这样直接摊开。
将人的身体器官讲解完毕后,又神情敬畏的将所有器官归置到原位,取出一根针线再将破开的皮缝上。
做法很符合中国人道主义精神:死留全尸,但是做法看起来比人体解剖更恐怖一些。
饶是秦琅的心理素质,直面这样血腥极具冲击感的画面,心里一阵恶心。
宋慈做完后,秦琅面前多了一具刚死没多久的新鲜尸体,他吐出一口憋着的气,拿起解剖刀,划破尸体表皮,血液流出来,顺着尸体,流到桌子上,滴答滴答落在脚下。
每当秦琅做错了,手上的尸体消失,一具囫囵完好的新鲜尸体再度出现。
上了那么多堂课,从没有哪一堂课这么折磨人的。
张开眼睛是鲜血淋漓的尸骨,闭上眼睛还是鲜血淋漓的内脏。
解剖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学不好还不能停下来,要不是秦琅的心理素质强,否则,正常的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会被逼成一个变态疯子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昏暗的房间里烛火闪烁,四周放着刑具,面前是一个虚拟的古医老师,手下是一具散发着余温的尸骨,他拿着刀子做着惨绝人寰的事情。
秦琅已经分不清自己解剖了多少具尸骨了,现在他不止能熟练的剥皮,还能拿起内脏仔细看清楚后,再小心翼翼的放回去。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动作,行为和眼前的宋慈有了几分相似。
第一堂课结束后,秦琅躺在床上第一次累到睡不着。
他逃了课,坐上公交车,秦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他现在不太想接触医学,也不太想在学校呆着,他怕,怕自己碰到人后,会反射性的拿起东西来解剖,这个潜意识的条件反射太可怕了。
秦琅深刻的意识到他得暂停一下了。
公交车上人来人往,从开始到路途结束,秦琅坐了一个来回,路过了小学,中学,热闹的街市,秦琅下车,拿着仅剩不多的钱进入游乐场。
他坐上摩天轮,大摆锤,旋转木马,碰碰车,飞跃在半空,听着周边的惊呼声。
卡丁车上急速飞行,秦琅的心这才重新跳动起来。
在外面玩够了,直到九点,秦琅才回到医学院。
男生宿舍里有六个人,秦琅是学习最好的,也是最孤僻和不合群的,他总是游离在人群之外,行也匆匆,坐也匆匆,整天都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毕竟在室友看来,这位学霸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记笔记,然后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睡眠时间能超过十三四个小时,也是奇人。
宿舍里五个男生讨论着女生,爱情,游戏,作业,秦琅难得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中,听他们吹牛女朋友有多爱自己,另一个室友说他的游戏打到了多少段位,在这样的环境中,秦琅变得年轻有活力起来。
入夜后,秦琅再次进入了系统,想到这位老师不止擅长验尸,还擅长验伤,血型鉴定,检骨,死伤鉴别,毒物分辨,急救法,治服毒药方等等,眼前一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