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洗手间的玻璃门前，站了有半个多小时，然后，我慢慢的弯下了腰，抱着小腿，把脸贴在了迎面骨上，并且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醒过来。
我点了根烟，说：“这房子完了，除非宋先生的客户相信我是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拉伸韧带。”
苏鸽说：“那你得去弄个健身证啥的，起码也要立出来一个健身达人的人设。”
我问：“现在去考证，还来得及不？”
苏鸽没再跟我胡扯，她掏出了一个罗盘，严肃的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说：“小杨，照你这个情况来看，房子里，十有八九是有脏东西的，可为什么没啥怨气呢？”
我也感到好奇，说会不会你这罗盘坏了？我看上面漆都掉了，肯定也有些年头了，苏鸽很是无语，说你坏了它都不会坏，她也掏出了根烟，抽几口后，说：“反正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房子几乎百分百可以肯定是有脏东西了。”
“我的建议是，把真实情况告诉宋先生，然后给他两个选择，第一，就是把房子退了，然后自己出费，解决这房子里面的问题，或则不解决，这个自由在他。”
“第二，他把这里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反映给那个客户，然后让客户选择，出钱找我们解决，或则果断退房。”
我思考了下，觉得苏鸽这番话很中肯，点点头，说：“照你讲的去做吧。”
于是，我们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宋先生，还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宋先生沉默了片刻后，说他决定告诉那个人，至于怎么选择，就看那个人了。
下午的时候，宋先生联系了我和苏鸽，他说：“我把这件事情，给那个人讲了，说来也是奇怪，我真给他退钱时，他又犹豫了，他说想先咨询一下解决问题困难不？多少钱？然后再做决定。”
我说：“这也不难理解，你给他的价格并不高，真给他退了，他可就不能再这么低的价格买到房子了，所以，他才想看看，加上驱邪抓鬼的费用，有没有比再买个房子高，如果没有，他就会选择让我和苏鸽出手，有的话，他自然就会选择后者了。”
宋先生认为我讲的在理，便问我和苏鸽什么时候有空？他来设局，邀请我们一块见个面，让他那个客户也咨询一下。
我看了眼苏鸽，她拿起来手机，屏幕上写着下午三点，我立刻转告宋先生，他说没问题，等下把地址发过来。
到了时间，我们如约来到了一家茶馆的包厢，宋先生旁边，已经坐了一个人，高高瘦瘦的，面色有点发黑，眼神也很阴鸷，像是有人欠他多少钱一样。
宋先生彼此做了介绍，这人姓赵，我们就称呼他为赵先生吧，赵先生问：“老宋告诉我过我了，那宅子不太干净，你们俩懂行，我就是想问一下，处理的话，大概要多少钱？”
价格这方面，我不太好说，我看向了苏鸽，她抿了一口茶，说：“得看麻烦程度，大概的话，要两万块钱吧。”
赵先生听到后，立刻冷笑一声，说：“什么叫‘得看麻烦程度’呢？故意演戏？演的很麻烦？何必？”
“直接告诉我两万块，或则三万块不就好了？”
这话让我听着很不舒服，因为就好像我们在故意套路他，抬价格一样，接触凶宅生意至今，玄学方面的知识就是再没增加多少，也见过不少了，我心里清楚，苏鸽这么讲，非但没有‘讹’他的意思，还很良心了！
我说：“赵先生，你误会了，现在的问题是那宅子里有脏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又不知道，所以无法给出准确的定价，如果一番调查后，发现比较棘手，可能会比两万高很多，当然了，如果不难处理，也会比两万低上很多。”
令我没有料到的是，我这一番解释，非但没有打消这货心里的顾虑，还让他更觉得我在‘诓骗’他了……
赵先生：“你直接告诉我，你们想挣多少钱好吧？用不着这么绕的。”
“价格我能接受，我就给你们，不能接受，这房子我不要便是了。”
我很无语，怎么他总觉得我们在骗他钱？我正要再讲些什么，苏鸽突然‘嗯？’了声。
我问她怎么了？
苏鸽看了看自己的挎包，又看了看赵先生，脸色有些复杂，这把我也给整懵了，还没等我开口，苏鸽说：“赵先生，这样吧，两天之内，我给你一个确切的定价，在这期间，你要配合我们，去查清楚宅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行不？”
赵先生警惕的问：“那这期间，我需要掏什么钱吗？毕竟你们也可以打着帮我调查宅子里到底咋回事的幌子，让我出钱。”
我差点吐血，这个赵先生，怎么感觉全世界都在骗他？
我说：“赵先生，你很有钱吗？”
赵先生愣了下：“为什么这样问？”
我说：“你又不是李大诚，也不是某云，我们吃饱了撑着，陪你演戏，骗你那么一丁点钱？”
这话把赵先生给惹怒了，他猛的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没什么意思，这单生意，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别委托给我们，你可以再找旁人，房子你也可以退掉，我们帮宋先生解决了，再让他把解决的钱，当做成本，加在房价上卖出去就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先生反而有点怂了，我心想还不是他私底下打听了，这个房价实在是太低？否则以他的性格，恐怕早就嚷嚷着退房了！
苏鸽的话，打破了现场的冰点气氛，她说：“好啦，赵先生，我们调查期间，不收取费用，但需要你配合，两天之内，肯定给你定价，你选择合不合作吧。”
苏鸽站了起来，一副不合作就要走的姿态，我也站了起来，说实话，现在到处跑着收宅子，完全是查清楚那个巨大秘密的动力在支撑，我已经赚了太多钱了，而且，以我现在的人脉，能力，之后，也不会缺钱，这单生意损失与否，我并不是很在意。
赵先生似乎看出了我们真的会走，连忙点头：“我可以合作。”
我抱着双臂，懒得看他，结果扭头时，发现苏鸽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儿，她看着赵先生的眼睛里，有种我说不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