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文缘阁’已经是下午两点,这顿折腾,比预想的要晚来太久了……
说是‘文缘阁’实际上和阁楼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个城改村里面的自建房,当然,这种宅子也看在什么地方,如果在小区内,那就是别墅。
自建房前面,有一块匾,上面写着‘文缘阁’三个字,我整理了下‘录音笔’就要往里面进,这时,朱静却拉住了我。
我很无语,一路走来,她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阻止我干这干那,我就问她,现在又是怎么了?
朱静指了指别墅的方向,说:“先不要去,门口,有我的闺蜜白鸽,咱俩先藏起来,等她离开后,咱们再进,否则容易暴露。”
原来是这样!
这是我感觉她这一路走来,办的最不累赘的一件事情了!
好在这一片树还挺多,倒也很方便藏身,我就问她要藏多久?结果这时,她把手机收进了口袋,笑着说:“嗯,她已经走了,现在可以进了。”
我下巴差点掉地上,说:“朱大美女,我好像……并没有看到有女的走出来吧?”
“你该不会在消遣我吧?”
朱静‘哎呀’了声,说:“你没看,刚才排的队伍里,少了个女的吗?”
“那就是我闺蜜,她没有进去继续算命,而是半道儿离开了。”
我仔细看了看,还别说,真是少了一个年轻女孩,我又确认了下‘录音笔’藏好了后,对朱静讲道:“把三万块准备好,我可没POS机。”
朱静让我放心,出来就给,我和她分开后,来到了‘文缘阁’门口,前面就剩下一个大叔了,没两分钟,一个老太太哭哭啼啼走了出来,大叔进去,我深吸了口气,不停的脑补排练等下的场景,也不知道多久,大叔满脸欢笑的走了出来,应该是听到了自己满意的话,我再次做了个深呼吸,走了进去。
大厅里,有一张长方形的木头桌子,两排都是椅子,但并没有人。
“这里。”
一个半开着门,灯光昏暗的侧间,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我走过去一看,这个房间的装修,和外边截然不同,一张仿古书桌,后面坐着一个留着很长白羊胡的老人,在他身后,挂着两副对联,一副横联,但书写用的字体,是那种行云流水类型的,我也看不大懂。
山羊胡老人朝我笑了笑:“把门关上吧。”
我点点头,照做后,来到了他的对面,把想好的台词讲了出来:“听说你在算命方面很准,你可否能看出我的从前?”
说完这句话后,我就下定了决心,接下来哪怕他硬要塞给我五百万,我也绝对不会再‘嗯’一声,我看他怎么猜我的过往!结果山羊胡老人的下一句话,却直接打破了我这个计划!
山羊胡老人说:“你的过去……”
他停顿了下,摇摇头:“我看不太透。”
我下巴差点掉地上,这……算是高情商回答吗?直接把我的问题,给推了个一干二净……
我强忍着才没有出言讥讽,然而下一句,他却彻底颠覆了我现有的认知!
“你的未来,我似乎……可以看透……也似乎……看不透……总之,你很特殊。”
“关于你,我什么都不能说,但你怀里的那个‘录音笔’关闭或则不关闭,都无所谓,我不让你白来。”
我顿时一愣,连忙装傻充愣:“录音笔?什么录音笔?”
山羊胡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眯着眼睛,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慢慢站了起来,一边用手捋着花白色的胡须,一边讲道:“杨老板,其实,算命之事,你信则有,不信则无。”
“但世人之信仰,却又十分奇怪,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世人大都排斥,谗言佞臣,却以为世之道。”
“杨老板,或许你听不太明白,那我说的再直白一些吧。”
山羊胡眯着眼睛,指着我的口袋,说:“这个名为郑白鸽的女子,遇到那男子,实则就为骗子。”
“他的跑车,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全是租的,他的显赫身世,也是假的,奋斗创业,更是无稽之谈,可他立下的人设,就是一个胸怀大志的富二代啊。”
“那郑白鸽选择研究生之路,也并非在求知上,有着比常人更强的欲望,更远大的理想。”
“相反,她只是单纯对未来的迷茫感到恐惧,所以才选择这条路啊,因为学业,算是一条再清晰不过,没有任何空白变故的道路。”
“世人所惧怕者,大都来自未知,而世人所求,也大都为一个已知,或则更准确的说法,是一个被他们所接受的已知啊,千万记住,是被他们所接受。”
山羊胡特意强调了一遍这句话,见我还是满脸疑惑,便是淡然一笑:“那郑白鸽,在来我这里之前,已经找过好几个算命先生了。”
“他们都说,那男人不是她的正缘,可她不信,我说是,她便信了。”
“你说,她是信我等之言呢?还是听我等之言?”
“杨老板,你记住我的话,世人算命,只听好听之语,他们想掌控未知,殊不知,没有人可以掌控一切,包括你……”
山羊胡忽然顿了下,我疑惑的问他准备讲什么?山羊胡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不可语,不可语,杨老板,你录下来我的这些话,已经足够你拿到那笔钱了,但我还是要最后留给你一句批言。”
“这也算是,来自你的一位老友,对你的赠言吧。”
老友?
我不解的看着山羊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没觉得眼熟,问他这个老友,是年级老一些的朋友吗?山羊胡显然不想与我说这些车轱辘话,他只是哈哈大笑,而后捋了捋胡须,从衣袖里面,拿出了一张被卷起来的纸,说:“这上面,有你心中一直想探索的答案,但你信我的话,就离开‘文缘阁’后再打开。”
“当然,信不信我,决定权在你。”
山羊胡讲完后,又坐回了椅子上。
啪!
山羊胡撑开了一把扇子,在胸前轻轻扇着,微风吹起了他花白的头发。
“知便是不知,不知便是知。”
“杨老板,或则,我应该叫你……”
“哎……”
山羊胡叹了口气:“你走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对你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