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柱把麻将布铺在桌子上,然后将那一盒手搓麻将全部倒在了上面,说:“现在大家可以各回各屋休息了,等会儿开打时希望你们高抬贵手,少赢我点钱。”
按照白天定下的计划,我和齐大柱睡在了次卧,以前在酒店,哪怕在一间屋子,也会有两张床,现在这样俩大男人睡一张床的还是头一次,我感到非常的不适应,翻来覆去睡不着,说实话这会儿我倒是宁愿去玩会儿牌了,心想该不会老大爷的儿子喜欢男人,和妻子躺一块时,跟我有着同样烦恼,所以才起来打牌的?
我尽可能的往床的边沿去移,胳膊都耷拉在床外边了,还是感到心里别扭,更不要提睡觉了,我闭上眼睛,强行让自己在心里面数羊,意识倒是逐渐混沌了起来,但没有完全睡过去。
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跟前像是站着个人,我以为是齐大柱,也没在意,可这货一直站在那里,本来我就够不爽了,恨不得到床下去睡,他又来这一出,我心里更窝火了,想起身怼他两句,但好不容易有的朦胧状态,又舍不得弄没,只好把这口气咽了回去,用力向另一侧翻身,寻思惹不起我躲得起吧?
结果我手往前面放的时候,忽然拍在了一个人的肚皮上。
我头皮‘唰’的下就麻了!
他么的!站在床边那个人是齐大柱的话,床上这个是谁?
我吓的立刻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痛苦扭曲的脸!
跟着,那张脸对我破口大骂:“你他么的做梦练铁砂掌呢?太他么用劲儿了吧!”
齐大柱显然是被我这一掌给拍疼了,豆大的汗珠只往额头外渗,这搞的我挺不好意思的,连忙解释说刚才在床边,像是站了个人,齐大柱一听脸色也严肃了起来,还特意下床去了那个位置,但他仔细感受了半天,最后只是摇了摇头,道:“小杨,你要是做梦了就直说,我又不会怪你!”
我心里也开始犯起了嘀咕,要是确实有问题,齐大柱不会察觉不到,莫非真是自己太神经质了?
齐大柱骂骂咧咧的躺回床上,让我距离他远点,别再误伤,经过这么一个插曲,我是彻底睡不着了,只能盯着窗外发呆,等天慢慢变亮了,我才有了一丝困意,可还没眯多久,便被齐大柱给喊醒了。
老大爷买了些豆浆油条,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几个人吃饭的时候,齐大柱问:“小杨,老大爷和他弟弟,都表示没有特别想玩牌的念头,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技痒难耐?”
我如实回答自己似乎也没有,齐大柱喝了口豆浆,说:“这可真是奇怪了。”
“要是这屋子里,真有一个爱赌钱的东西,那这麻将桌都支开了,早就该迫不及待的来搓两把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大爷神色变的有些黯淡,我心里明白,他是担心这屋子里邪祟是自己儿子。
我连忙插话道:“会不会是时间没到?这玩意上身,得需要时机?”
齐大柱咬了口油条,说也有这个可能,他看向老大爷,问:“张德胜和张云生,都是住进来多久开始迷上打牌的?”
老大爷表示他也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两三天,齐大柱说:“那就再等等。”
下午的时候,齐大柱让老大爷带着,去了趟张云生家中,他想尝试着从这个幸存者的口中,打探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张云亮在门口就看到了老大爷,脸色十分难看,不停挥手,像赶瘟神一样的去赶着他,说:“走走走!我们不买你的房子!”
老大爷指了指我和齐大柱,说:“不是要你买房子,也不是来找你要钱,是我带着俩懂玄学方术的高人来处理那套宅子,想向你儿子打听一些事情,我可以给你钱。”
老大爷本来就没什么钱,这会儿还是拿出了钱包,掏出了被揉成一团的钱。
张云亮不耐烦的朝他挥手:“赶紧滚蛋!别说我儿子出去打工了,就是没出去,我也不会让他再去那凶宅里面了!”
“你儿子死了,也盼着我儿子死吗?”
张云亮的话越说越难听,老大爷脸色阴沉,但也没发作,齐大柱却是皱起了眉头:“张云生去打工了?”
“是啊!”张云亮谈起这件事情,颇为自豪:“我儿子回家后没几天,就恢复过来了。”
“非但对打牌厌恶至极,还到处托人去帮他找工作,有一个非常累的活儿,他也毫不犹豫的跟着去了!”
“他现在别提多知道正干了!多苦多累都不抱怨,哼,要不是这老头儿的那个鬼房子,我儿子根本就不会那么迷打牌!”
齐大柱也没再继续逗留,领着我们,返回了宅子里。
老大爷的弟弟气的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这个张云亮,欺人太甚!他得意什么啊?他儿子以前,不也游手好闲?”
“整天这不想干,那不想干的,就在家里混吃等死。”
“忽然勤奋了,看把他给能耐的。”
齐大柱奇怪道:“张云生以前很懒吗?”
老大爷的弟弟说:“懒的令人恶心!”
“别人好歹还打个小工,他嫌太阳晒了,嫌太累了,他这么金贵,也没见他好好学习,去坐空调屋里挣钱!”
齐大柱忍不住道:“也就是说,张云生是从这屋子里离开以后,才变的勤奋起来了?”
他这么一讲,我们几个人全都愣住了,因为之前的确没朝这个方向思考过。
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点不太对劲儿。
齐大柱掏出根烟点上,抽了口说:“一个懒惰成性的人,忽然变的勤奋无比…”
“这宅子里的东西,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我说:“你怀疑张云生的改变,和宅子里东西有关?”
齐大柱弹了下烟灰,严肃的看着我,问:“还有别的可能吗?”
老大爷说:“可…住进来的人…不是应该更喜欢赌钱才对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齐大柱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我倒是有一个很胆大的猜测,可你们或许会因为太匪夷所思,而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