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响了三下,漫妮才反应过来,缓慢拿起电话,她脸上冒出大量的虚汗。
喂,漫妮。
你好,陆所。
15分钟以后,我们老地方见。
我说我,能不能,不去了。
哎,别呀,这不都说好了吗?我这马上出发了,我们见面再说好吧。
嘟,嘟嘟,嘟嘟嘟。
还未等曼妮叫说好,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在青山派出所里,警员们都各自忙碌着。
所指导员高山在所长办公室里拖地,搞卫生。
民警小王敲了敲门,走进来,高指在搞卫生,所长文件,我放办公桌前了。
高山整理桌前的文件,给白色的透明杯里倒茶叶,泡上开水,看了看茶叶泡开的样子,还偷喝了一口,真是好茶。
突然,桌前两台电话机里,白色的电话机响起来了。
高山放下杯子,快速拿起电话。
喂,我高山。
范局还有十分钟就到青山派出所,不用像前两次那么正式接待了,只要陆所长在就行。
好,让范局放心,我保证他这次肯定在所里等。
放下电话的高山,从办公室里找陆忠民,出门就开始叫唤着,陆忠民,陆忠民。
他走出门口,看见陆忠民在骑着自行车就要往外走,上前一把拉住后杆子。
“诶,你站住,又想溜啊。”
“喔,我跑什么跑啊,我见曼妮去。”
“范局,马上就到了,你必须在,不然,我没有办法交代。”
“真不巧,我都和曼妮约好了,说服她一次不容易的,你别拦着。”
“等等,你留下来,要去我去。”
“你可算了,人家指名道姓要我去,见我都很不情愿了,别说你了。”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范局一个月来三次,你两次都请假,你怎么的, 你,你这。”
陆忠民打起好几个哈欠,高山见势躲开。
“怎么了,这又是哪一出?”
陆忠民用手捂了捂嘴巴,口水都流到手里了。
高山抬手摸了摸他脸,还有点发高烧。
“对,感冒了,发高烧了,你就这么跟范局请假,我去医院看病去了。”
“感冒,发烧了,你就更不能去了。”
陆忠民抬头又要打哈欠,高山自然避开。
陆忠民快速骑上自行车,往街上开去。
哎,哎哎,忠民太坏了,又让我应付领导。
曼妮在案发地,着急等着陆所,她用红色的围巾把脸给蒙住,手里还紧紧拿着围巾,生怕围巾脱落下来,别人看到她的脸。
不一会,陆忠民骑着自行车看见了她。
“曼妮,不好意思,来晚了,坐上来吧。”
曼妮低着头,咬着嘴,情绪很抵触,握紧着拳头。
“怎么了?”
“陆所,我真的不想,再去找那个人了。”
“别啊,再坚持坚持,行吗?”
“我们都已经坚持两个多月了,你每天都带我在水产品市场里面找,可是白天不管我们再怎么累,晚上我还是睡不着,不是不想睡,是我不敢睡,我只要一睡,就会被各种噩梦给惊醒,我真的快崩溃了,陆所,这种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我求求你,救救我,饶了我吧,好吗?”
陆忠民看着说话喘气的曼妮,从自行车下来,停顿了下。
他开口说道:“好,我回所里,前面那路口,左拐就是派出所了,我能再陪你走一段路吗?”
两人走到,派出所的前面的十字路口。
曼妮看着陆所的脸说道:“对不起啊!”
“你不应该说对不起,因为你是受害人,你也不应该对我说对不起,因为这是我的工作,如果你非要说对不起,其实,你最对不起你自己。”
曼妮听着,低下头,手又抓了裤子。
“你刚才不是说,你睡不着吗?我告诉你,随着一天天过去,你一定会睡着,但你会怕醒,未来的一年、三年、五年、十多年后,甚至下半辈子,你都会害怕醒,醒了以后,你会惊恐、畏惧、后悔,后悔,我当年怎么就没有勇气,找出那个人呢?”
“怎么做都是痛苦。”
“抓住他,只有抓住他,只有让罪犯绳之于法,你才能解除痛苦,曼妮,刚才让我救你,说实话我救不了你,真正能救你的,还是你自己。”
当陆忠民把话说完,推着自行车走了十米不到,曼妮追了上来,一把拉住车的后座杆,就像抓住活命的稻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