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坐着五个人。
祝恒基不是第一次和云父云母一起吃饭,但这是和云素薇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和他们一起吃饭。
无论是气氛还是心情,都和以往不同。
云素薇注意到他的拘束,桌下的脚主动靠在他的脚边。
吃过早饭,云素薇跟着云父去公司,祝恒基自己开车去律所。
刚进公司,就见卫舒在门口等着。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她为了一个男人和养了自己许多年的养父母断绝关系,再加上云素薇有意无意的推动,员工更是了解她在过苦日子时,卖惨想要云家的钱。
这导致公司里的员工都不怎么待见卫舒。
她尴尬的站在门口,但实在是没钱了,现在待的律所工资本来就不高,还动不动就扣钱。
明明只是迟到几次,就将全勤奖都扣光了。
去掉房租水电,本来剩的就不多,又在法国餐厅花了几千块钱,她实在是没钱了,还有大半个月才到下一次发工资的日子,这段时间她几乎没钱买菜了。
周围的朋友都不愿意借钱,谭深的工资也不高,还要给老家的爸妈,他们两个现在根本没什么钱。
一见到云父,卫舒满脸喜色的迎上去。
“爸,彦明,你们来了。”
云父皱眉:“请叫我云先生,我的一双儿女都在这里,没有其他孩子。”
卫舒身上落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从前,别人的视线都是带着艳羡的。
而现在,都是鄙夷和不屑。
云素薇:“有什么事快说吧,早会要开始了。”
卫舒的手紧紧攥着包包的带子,想到要说的话,又羞又臊。
“能借我一些钱吗?”
云父瞥了他一眼,随后带着云素薇和云彦明离开。
卫舒高喊着:“爸、彦明,你们等等。”
没人听她的话,保安更是将她“请”出了公司大楼。
开早会的时候,云彦明坐在云素薇身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云素薇狠狠踩了他一脚,他才回神,将心思放回早会上。
早会一结束,云素薇将云彦明拉到自己办公室。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走神那么明显,是因为卫舒吧。”
看到云彦明再次为女主这个样子,云素薇是不高兴的。
云彦明拉着她坐下:“姐,别生气,我就是有些感慨。”
“卫舒在云家的时候从来没为钱发愁过,离开云家,却变成这个样子。”
云素薇非但没有感慨,更觉得解气。
“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在云家的时候,她享受着天之骄女的生活,时间长了,把家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云素薇观察着云彦明的神情:“现在的她过回了没有云家的生活,这些都是她本来的日子。”
“彦明,既然已经对她没了心思,就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再浪费你的心力,爸妈辛苦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和这样的人纠缠的。”
云彦明主动道歉:“姐,对不起,是我不好,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云素薇放软了神情:“彦明,我希望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能在该做的时间做该做的事。”
“就比如早会的时候,你应该好好开早会,可你的心思不在,也没注意到当时爸爸的神情吧。”
云彦明微微睁大眼睛,他确实没有注意到。
“爸爸当时的神情很复杂,你已经长大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眼神里既有担忧又有自责。”
云素薇眼神哀戚:“自从卫舒选择和谭深在一起后,爸爸的白发多了许多,他比以前更加担心我们的事,你又让他看到他的儿子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陷入困扰。”
云彦明低着头,眼中涌现自责。
“姐,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竟然没有发现。”
他的声音颤抖着:“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跟我说了那么多次,我却还犯同样的错。”
云素薇拉着弟弟的手:“彦明,你能彻底放下卫舒最好,如果放不下,就将心思藏在心底,不要表现出来。你表现出一分,对爸妈的伤害就有十分。”
云彦明在原剧情里是深情男二的角色,可他是个孝顺的孩子。
也是因为太过孝顺,在受到父母的阻止时,才会放弃女主。
不过,像女主那样的人,哪家父母会愿意自己的儿子和她在一起。
云素薇拍拍他的肩膀:“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了,你回去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还是要你自己走,出去吧。”
她背过身去,云彦明看到的是她的背影。
带着失望的背影。
云彦明终于清楚的意识到他对家人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家里的每个人都对卫舒付出了许多,十几年的关心爱护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抛弃,和对取款机的态度。
他还为这样的人浪费心思,无疑是对家人最大的伤害。
云彦明离开后,云云素薇转过身来,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小白蛇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主人,这下云彦明应该不会对女主上心了吧。”
“他本就不该对女主上心。”
女主是云家领养的,知道云彦明喜欢她,这份喜欢就是她留在云家的底气。云彦明不过是她利用的工具,一边和谭深在一起,一边想享受着云彦明对她的好。
云素薇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翻开手边的文件处理工作,公司这么大,她每天该工作工作,该赚钱赚钱,就算是教训贱人也不能耽误赚钱。
中午下班时,云素薇想和爸爸弟弟一起回去吃饭。
车子走到半路,接到了电话,云素薇立即让司机掉头去医院。
挂断电话,云素薇的手紧张得颤抖着,脸色也变得苍白。
云父问:“怎么了?”
云素薇颤着下巴:“妈进医院了,保姆打电话给我,说卫舒去家里闹,把妈妈气晕了。”
副驾驶上的云彦明脸绷得极紧,一言不发。
云父眉头紧锁,眼睛深沉得像是深潭,一眼看不到底。
到了医院,他们疾步走向病房。
云母还在昏迷中,保姆站在一旁。
云父一步步走到病床边,握着妻子的手,满眼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