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和他待在一起久了,连梓大多时候能听出他的玩笑话。
比如这句。
“别闹了,回家。”
声音有些冷,听着像是真的恼了,柏翮“嗯”了声,跨了个小步退到她身后,安静跟着。
察觉到他有些发抖,连梓把身上的两件外套都脱下来裹在他身上,捏起衣襟一路拽着他到家门口,把柏翮送到家才回自己家洗澡。
程媛和苏钰不知道哪来的精神头,跑去山上泡温泉,回来得晚,顾不上连梓吃饭,就交代苏钰家的孙姨帮忙照顾一下。
原本连梓点个外卖就能解决的事儿,现在还得重新折回柏翮家。
出发前顺手捎了盒退烧贴和感冒药。
到柏翮家时,孙姨说他这会儿在房间睡觉,让连梓先吃饭。
连梓眉心微低,“他只说他困了?”
孙姨把粥搁到她跟前,“是呀,我也纳闷呢,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连梓赶紧划拉了两口饭,拎着药袋子直奔楼上。
柏翮房间的门没关严,她象征性地敲了两下,探了个头进去。
柚子就在她脚下的位置,“喵”了两声,用毛茸茸的尾巴扫了扫她的小腿。
而后径直跳到柏翮床上,撩开他的上衣,卧到他上腹的位置。
看这熟练度,应该是老手了。
怪不得她上次来的时候,柏翮的衣服被掀到了上腹,敢情是柚子干的。
连梓进屋,带上门,朝柏翮的方向看了眼。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穿着灰色运动裤,上身穿了跟没穿也没什么区别,快被柚子扒干净了,被子不盖,枕头也不躺,腿还在床下耷拉着。
尽管视线尽可能地想要集中在他穿着衣服的位置,但余光就是不受控制地往柚子趴着的方向瞟。
见连梓来了,柚子非常识相地起身跳到一旁的猫爬架上,把柏翮身上的那片好光景留给她,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卧下。
靠!
连梓暗暗骂了句。
这腹肌,这窄腰,想不看都难。
柔和的白光漓下来,那裸露在外的部位就显得格外惹眼。
连梓抿抿唇,捏住他的衣摆往下带了带。
替他把衣摆拉下来时,指尖无意识蹭到他侧腰的皮肤,一声低哑的轻哼自男生的喉间溢出。
睫毛轻颤,后腰挺了下,下颌偏向一侧,露出性感漂亮的喉结。
这男的,放在里少说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一股无名的情绪在连梓体内窜动,突然有点口渴。
一定是瓜子嗑多了。
她探出舌尖润了润莫名干燥的唇瓣,拉过一旁的被子,把他整个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而后隔着被子搂住他的肩,一点一点往床的里侧挪着。
柏翮全身陷在被子里,又热又燥,时而还有股淡香窜进鼻尖,意识逐渐清晰,缓抬眼皮。
视线范围内一片……雪白。
女生的针织衫因费力搬他褪至肩头,吊带掩着半截锁骨,就这么落进柏翮眼里。
他飞快移开视线,辨认出这人身上的青提香后,喉结兀自滚了滚。
身体某处烫得要命。
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热。”
闷哑的男声传来,连梓兀自一顿,垂眸看他。
男生的眼尾似压着某种不耐的情绪,眉心也微微蹙着,完全没了刚才那副娇样。
连梓竟然还觉得有点可惜。
“醒了就把药吃了,我就先走了。”
柏翮的头昏沉到不行,连梓的话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内不断闪回着刚才眼前的画面。
在收回视线之前,他不止看到了锁骨,还有某处浑圆的……
他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低着头连做了几个深呼吸都没能压下心底的那股躁意。
她是真没拿他当异性。
真就只是哥哥。
不然怎么能这么没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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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唱比赛开始前两天,学校组织彩排,在一众独属于少年人的清澈嗓音中,两道极其磁性的声音格外突出。
某两个重感冒初愈的患者,因为嗑了太多瓜子,又上火又发烧,嗓子差点干废了。
柏翮烧了周六一整个晚上,连梓被柏翮传染,烧了周日一整个白天。
不知道是因为唱《孤勇者》的时候脑子里全是网上小朋友又唱又跳的视频,还是因为连梓柏翮的嗓子有些喑哑,季远唱着唱着直接笑出声,一声猪叫横空出世。
旺仔因为这声猪叫,笑出了驴叫。
周宜因为驴叫和猪叫,笑出了鹅叫。
没一会儿就笑成了动物园。
直到撤回后台才停下。
柏翮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连梓,揶揄她,“呕哑嘲哳难为听。”
“你又好到哪儿去了?”连梓挑眉,淡淡扯唇,“杜鹃啼血猿哀鸣。”
二人日常对线已经成了五班特色节目,人送外号对抗路兄妹。
曲梦曼笑得眼泪狂飙,“这就是学霸吗?骂人都拽文的。”
温庭月探了个头,竖起大拇指,“会骂多骂。”
这波是来自语文老师的肯定。
合唱比赛于周五下午正式开始,学校批了学生会活动室作为化妆间,为了保持神秘感,陆瑶和江知渺特意把礼服藏到了当天下午才拿出来,直接挂到了活动室。
活动室场地有限,各班按出场顺序依次进化妆间换衣服,五班抽中最后一个,本场的大轴。
众人早早坐到观众席看比赛,这会儿只剩连梓还在捣鼓她那怎么夹都夹不正的蝴蝶结抓夹。
无端回想起上次运动会柏翮帮她编的头发。
他妈的,柏翮的手到底怎么长的,为什么就能那么巧。
产生这个念头没多久,门外传来一男一女两道声音。
是曲梦曼和柏翮。
曲梦曼抱怨,“证书外壳都能弄丢,这群人都别干了。”
柏翮“嗯”了声,“我找,你先去后台。”
下一秒,活动室的门被推开,两道视线溘然对撞。
连梓紧蹙的眉心渐渐展平,澄亮的杏眸漾着掩不住的雀跃,因为戴不正蝴蝶结而起的烦闷豁然消解。
柏翮挑眉,她见着他能有这么高兴?
总感觉好像某颗算盘珠子崩他脸上了。
没来得及细想,目光略过一抹白时,蓦地顿了顿。
连梓今天穿了身淡粉色的礼服。
抹胸设计恰到好处地露出锁骨和肩颈线条,光洁白皙的小腿在柔和的白光下泛着淡淡的纹理光泽。
意识回笼,他抬脚阖上门,收回视线,懒懒倚在门框上,“找我有事儿?”
连梓把夹子递给他,“帮我夹一下。”
柏翮眼尾抹上淡笑,还是这种半带命令的语气。
“昂。”
真是个祖宗。
处理好蝴蝶结后,连梓起身道了个谢,转身准备离开,漂亮的蝴蝶骨和被绑带掐出的极细的腰身就这么落进柏翮眼里。
雪白的喉结无意识地接连滚动了好几下,刚才堪堪压下的躁动再度涌起。
操。
真他妈要被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