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影晃动,一只右脚踩在了金盆上,“刘师兄,盟主号令,不许你金盆洗手!”
刘正风怒极,瞪着来人喝道:“费彬,你们嵩山派不要欺人太甚!”
定逸师太也看不下去了,“费师弟,这天下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刘师弟要洗手退出江湖,贫尼虽也不愿看到,但终究是私事,咱们劝劝也就罢了,何故如此?”
刘正风感激的朝定逸抱拳,转向费彬冷然道:费师兄,我刘某人金盆洗手之心已定,纵使你打翻十次百次金盆,也休想令我改变主意!”
“举起令旗!”
费彬忽然大喝一声。
之前执着五色令旗的嵩山派弟子立马高举令旗。
费彬转身朝令旗拱了拱手,回头凝视刘正风,森然道:“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跟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什么勾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来对付我们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刘正风嗤笑一声,“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何来勾结阴谋?”
“哈哈哈,刘师兄,这话恐怕不对吧?”
费彬背着手走到刘正风面前,盯着刘正风喝问,“魔教中有位护法长老,名字叫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啊?”
“请刘师兄当着几位掌门和诸位同道的面说一说,你认不认识曲洋!”
费彬抬手一扫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等,大步走到正中主位前。
嵩山派弟子跟着窜出二十人,两两一对,长剑斜举头顶相交,搞出一座森寒至极的剑门。
刘正风淡淡的扫了一眼,大袖一挥,背着手从容而过。
堂上众人见此无不佩服。
就连唐玉也佩服的很。
这样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二十柄剑临头,还都是嵩山派的精英弟子,就算是刘正风,稍有疏忽一样也要丧命。
换了唐玉是刘正风的话,要么就苟着先虚与委蛇,要么就拼了!
“不错,我是认识曲洋大哥!”
过了森寒的剑门,刘正风脸色不变,坦然承认,“而且他是我唯一的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
刘正风这几句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都没想到刘正风竟然会说这魔教长老是他的知己朋友。
费彬眼现笑意,“刘正风你听着,左盟主有令,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否则五岳剑派立时清理门户,斩草除根!”
自古正邪不两立,魔教的旁门左道之士,和正道人物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左冷禅这个要求在这种大环境下,还真的一点也不过分。
而且此时刘正风的家眷也都被嵩山派给控制着。
就算是给唐玉选,也肯定是要退上一步的。
刘正风也想救下家人,但势比人弱,现在只能打感情牌,指望场上的高手朋友帮忙站台。
只见他脸色凄凉的朝着在坐的诸位群雄抱了抱拳,“诸位,朋友相交本就为的一个义字,要我杀害曲洋,此事万万不能!”
“正如倘若有人要我加害这里任何哪一位好朋友,刘某纵然全家遭难,却也决计不会点一点头!”
他这番话说得极是诚恳,群雄不由得为之动容。
武林中义气为重,刘正风这般顾全与曲洋的交情,这些江湖汉子虽觉不对,却也为刘正风的这份情义赞叹。
“刘师弟,你这话可不对了!”
一直端坐的岳不群忽然开口,“刘师弟顾全朋友义气,原本令人佩服,却未免不分正邪,不问是非!”
“魔教作恶多端,残害江湖,刘师弟因为一个魔头,便将全副身家性命都交了给他,明显是将这义气二字给曲解了。”
刘正风淡淡一笑,“岳师兄,你不喜音律,不明白小弟的意思。”
“言语文字可以撒谎作假,但琴箫之音却是心声,是绝不可能假的了的!”
刘正风解释道:我与曲大哥琴箫相和,心意互通,小弟愿意以全部身家性命担保,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却没半点魔教的邪恶之气。”
岳不群看着他长叹一声,失望的摇了摇头。
“哼,废话少说!”
费彬冷喝一声,“自古正邪势不两立,魔教与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共诛之!!”
说完转身抓着身后弟子手里的五色令旗高举,“接令者,请站到这边来!”
天门道人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嵩山派这边,连看都没看刘正风一眼。
他的师父和师祖当年就死在了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是以他对魔教恨之入骨。
他一走,门下众弟子自然也都跟了过去。
定逸师太倒是看了看刘正风,想帮又无从下手,毕竟刘正风结交魔教是实,又不肯杀魔教曲洋以附大义,最后只得叹息一声起身带着弟子走到了嵩山派这边。
“刘师弟!”
轮到华山派,只见岳不群起身道:“如果你确实感到为难,我去代你做如何?”
刘正风悲凉的笑了下,朝岳不群拱手一礼,“多谢岳师兄好意了!”
岳不群一叹,恨铁不成钢的道:“刘师弟,你全家的性命加上五岳派的情义,就比不上一个曲洋?你这样做,不怕他们寒心吗?”
刘正风眼睛一闭,低沉的道:“刚才刘某已经说了,为了朋友,刘某纵然全家遭难,也决计不会点一点头!”
岳不群无语长叹,惋惜的看了看刘正风,带着一众华山弟子走到了嵩山派这边。
剩下一些衡山弟子,除了刘正风的弟子外,其他的也都站到了嵩山派这边。
堂上只剩唐玉、余沧海以及一些不属于五岳剑派的没动。
他们也不能动,不然别人还以为他们归附了嵩山派了呢!
刘正风神色悲凉,却也异常的坚定,即便举目皆敌,全家顷刻间便要命丧黄泉,依旧不改其志,转身缓缓走到摔在地上的金盆前,俯身捡起,捧着放到了铺着锦缎的几上。
两名侍女上前倒入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