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落下,清水村的夜空中闪烁着无数繁星,一轮圆月静静地挂在天际,如水的凉风轻轻涤荡了白日里的喧嚣。
在夜色的掩护下,颜舒雨和纳兰带着槐安悄悄来到村子中心的最高处,他们躲在一棵大树上,俯瞰整个清水村。
槐安从腰间取出一只小盅,打开后里面是一只通体红色的蛊虫,这是他一直养着的那只。他轻轻摇了摇苍艾给他的蛊铃,蛊虫接到指令,立刻飞了出去。它的颜色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就靠它能找到吗?”纳兰问。
“当然能,丹珠从西疆来,而且是我们蛊师一脉,身上都有特别的味道,我的小红一定能找到她。”槐安解释道。
“那你的小红啥时候能找到?”
“过一会儿,别着急!紧紧盯着就是了!”
槐安越说越激动。
“嘘!”
颜舒雨发出噤声的警告。
她警惕地看着周围,低声说:“有人。”
几人朝树下看去,下面的草丛里传出窸窸窣窣地声音,有东西在草丛里挪动。
纳兰摘了一片叶子当做暗器,朝着下面甩去,目标被击中。
“哎呦!”下面的人发出一声呻吟,又立马闭上了嘴。
慢慢悠悠的探出一个头,原来是傅子凡,他竟然偷偷跟来了。
颜舒雨飞身而下,落在他面前,轻声说:“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看看。”他支支吾吾,“我就看看。”
“不是让你和空青在家待着吗?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空青睡着了,我实在是好奇。”他意识到自己这么做违反了安排,有些尴尬地抠抠手。
这时,纳兰发现小红在一户人家上空盘旋而飞,似乎是找到了丹珠的所在,而那个方向竟然是大哥的家,纳兰惊讶不已。
纳兰和槐安也飞身下树,对颜舒雨说:“阿怀,找到了是大哥的家。”
“颜舒雨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没有看错吗?”
槐安非常确定:“我的小红绝不会出错。”
“既然如此,我们最好去大哥家附近看看,小心一些,别打草惊蛇。”
几人小心翼翼地朝大哥的家走去,发现他家中只有一盏烛火,并且不久就熄灭了,应该是睡下了,一切都很正常。一路上静悄悄地没有什么动静。
颜舒雨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她嘀咕了一句:“我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
“不就是是傅子凡嘛。”槐安回应。
颜舒雨觉得不是傅子凡,但也没有证据,只好先返回住处,打算明天再去大哥家中一探究竟。
回到房间后,她一直无法入睡。突然,她看到门边有人影晃动,立刻穿上衣服走到门边,轻轻打开房门,却发现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有安静的夜晚和落叶的声音,虚惊一场,可不安的感觉在她心中蔓延。
第二日一早,村子里就活泛起来,为了避免事情有变,颜舒雨等人早早地来到大哥家中。
“大哥!你在家吗?”纳兰在门口朝屋里喊道。
“来了来了!”听到声音,大哥立刻开门,热情地招呼道,“快进来!快进来!”
“大哥,这么早来打扰你了。”
“客气什么!你们能来我高兴呢。”
“对了,大哥,我们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颜舒雨说。
“我叫王东。”大哥说着,他的女儿王思走了出来,“这是我闺女叫王思,叫思思。”
颜舒雨蹲下身来,朝着小女孩伸出手:“思思,我们又见面啦,你还记得我吗?”
思思看起来比以前长大了一些,她走过来抱住颜舒雨。
“王大哥,怎么不见嫂子呢?”颜舒雨抱着小女孩问。
“她刚出去了,去河边洗衣服去了,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那我们方便在这儿坐会儿吗?”
“请坐,不要客气。”王东热情的拿出糕饼,还有热茶。
“王大哥,思思越长越好看啦,一定是像嫂子多一些吧。”
“是,她娘长得很美。”王东说起来并没有欣喜,眼里却都是遗憾,“她娘生她时就过世了。”
几人听后都呆住了,一时缓不过来神,纳兰疑惑的问:“那?大嫂是?”
“她叫芳娘,是几年前来的,她是个哑巴,无处可去,看着也可怜。思思也需要一个娘,所以就在家里住下了,与我成了夫妻。”王东解释道。
这番话,让大家心里都有了底,看样子她就是她们要找的人。
说话间,她捧着木盆远远走来,思思看见了她,从颜舒雨怀里挣脱,跑了过去,边跑边喊:“阿娘,阿娘。”
王东也赶忙迎上去,帮她拿洗衣盆,一家人其乐融融,颜舒雨几人互相看看,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当她看到槐安的那一刻,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尽管她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但她的眼神却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王东将她领了过来,给大家介绍:“这就是芳娘,我的妻子。”
其实之前为解千日醉兰时,颜舒雨和纳兰与她在王家有过一面之缘,却都没有在意。
槐安走到她面前,故作轻松地开口:“你好,我是从西疆来的槐安。你知道西疆是哪里吗?”
芳娘沉默地摇了摇头。
王东走上前来,为芳娘辩解:“不好意思,她不会说话,还请包涵。”
“没事,没事。”槐安嘴上说着没事,故意不小心将腰间的小盅弄掉,到了芳娘的脚边。与此同时,小红发出了一声响亮的虫鸣。
芳娘听到虫鸣后,下意识地一脚将小盅踢开,很显然她知道这是什么。
看到这一幕,槐安心疼地将小盅捡起来,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在确认小红没有受伤后,才将其重新挂回腰间。此刻的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颜舒雨打破了沉默:“王大哥,那我们先回去了。”
“好,好,那你们下次再来玩。”王东的神色显得有些尴尬。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院子的时候,颜舒雨突然转身朝正要进屋的芳娘喊道:“丹珠!”
芳娘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然后又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走进屋里。但是这个微小的举动已经足够证明她就是丹珠。
回到住处,傅子凡和空青就在焦急地等候,看到他们回来,傅子凡立刻上前询问:“找到她了吗?”
“找到了。”槐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我可以肯定地说,芳娘就是丹珠。我的小红对她有反应,绝对不会错。”
颜舒雨补充道:“没错,刚才我喊她丹珠时,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虽然只是短暂的停顿,但已经足够证明。”
“那我们直接去问她吗?”
“我感觉她,不会告诉我们。”
“那怎么办?”
“先想想办法吧。”
“槐安去问,有机会吗?”
槐安犹豫了一下,“我和她都不熟,我们俩没有啥感情,我怕她不会告诉我。”
“而且,我们不能当着王大哥和思思的面问。”
“是的,得找机会把她单独找出来。”
颜舒雨突然想起来,村子里的女人每天一早都要去河边洗衣服,她也不例外,所以打算明天一早直接去河边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