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馆,纳兰一直跟在颜舒雨身侧,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开口:“阿怀,你别生气,我父亲他没有恶意,希望你能原谅他。”
“我没有生气,其实,说开了,这样也挺好的。”
“你不生气就好。”纳兰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东陵郡我知道你会三象归元时,我真的有过一瞬间感到害怕,我害怕,你会成为我的对立面。”颜舒雨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他。
纳兰拉起她的手,温柔道:“怎么会呢,我永远不会和你成为对立面。”
纳兰似乎有些着急,语气也带上了些许恳求:“父亲为人正直忠诚,他与你父亲许下承诺绝不透露,绝不会食言,也是我向他打听,才让他起了疑心。”
她又怎么会看不出,他是怕她会和纳兰远山之间有隔阂,纳兰一直在尽力维护他们之间的关系。无论如何她选择相信一次。
“我知道,当日我受伤在纳兰府,大人和夫人都对我多有照拂。”
而且,她也知道纳兰一直在尽力维护他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事?”
“你就跟我走吧!”
纳兰带着她来到首饰店,是之前两人来过的这家,生意和过去一样好。
“在东陵郡你的发簪毁了,今天全补上。”
他拿着各式各样的发饰在她面前轻轻比划,认真的模样引人发笑。
“阿怀戴着都好看!”转身对掌柜说:“我都要了!”
掌柜一听来了大生意,笑眯眯热情地迎上前。
“不用这么多,我只有一个脑袋,戴不过来。”她仔细打量着这些发饰,目光落在一支红珊瑚簪子上,火红的颜色,像是一团火,“就要这个。”
“原来你喜欢红色。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白色。”纳兰在她耳边轻声说。
珊瑚的火红色就像她的内心,曾经冰冷,但正在一点一点温暖起来。她承认,自己喜欢的一直都是红色,鲜艳、炽热,就像她的重生。
“对了,槐安和我说,明日在太师府相聚。到时候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
“这几天他都没露面,跑哪儿去了?”
“他和傅子凡一起在太师府呢。他们俩总能玩到一起。”
“那我们再去逛逛吧。”
纳兰和颜舒雨随意地在繁华的大街上漫步,仿佛脚下的步履轻盈如风,带着他们重温熟悉的记忆。午后温暖的阳光洒满街头巷尾,一如她初次踏入这片烟火气息的世界,热闹、繁华,充满生机。走累了,他们便随意找了一家酒肆,品尝些许食物。
随着夜色渐浓,颜舒雨回到了家。她推开门,一眼便看见空青在等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径直向他走去,拉起他的手走向院子里。
她在树下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发现茶水早已经冰冷,她略感遗憾,当时还没来得及品味这杯好茶,就被叫去了竹枫茶馆,结果去了茶馆也没喝上一口茶,光顾着说话了。
空青注意到了她的神情,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意思。他走上前,拿起茶壶,温柔地对她说:“你稍等,我去给你换一壶。”
说完,快步走向屋里,颜舒雨在他身后喊着,“空青,你再搬一把椅子过来!”
空青很快就回来了,不仅带来了新的茶水,还有精美的糕点。他们在院子里坐下,悠闲自在,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夜风习习,吹拂着颜舒雨的长发,带来丝丝凉意,静谧又温柔,却也让人感到更加惬意。
空青侧着脸看着她,如同流光落在她身上,眼中闪烁着光芒。
“阿怀,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感慨与渴望。
颜舒雨笑笑说:“我一定努力,让我们过上这么惬意的生活。”
她以为空青说的是这样安稳的生活,其实他要的是能够和颜舒雨在一起。
空青从怀里掏出一支白玉簪子,看起来和她被恶主损毁的那支差不多,递给颜舒雨:“阿怀,这个簪子给你。”
“给我?”
他满怀期待,“自东陵郡之后,你就没有戴过那支白玉簪子,我想应该是丢了,所以买了一支差不多的。”
颜舒雨没有接过簪子,而是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红珊瑚簪子说,“我今天在街上买了一支新的,你不用给我买东西的。这个簪子你自己留着吧,以后送给你喜欢的姑娘。”
“好。”
空青无奈将簪子收回,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失落。
他不再说话,颜舒雨察觉到他的情绪,问:“生气啦?”
“没有。”
“我是不希望你花钱给我买东西,你只要陪着我就可以了。”
“你、你希望我陪着你?”
“当然希望啊,你看我们俩人在这儿多惬意。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早就是一家人了。”
在她的安抚下,空青又露出了笑容,深深地凝望着她。
颜舒雨想起来说:“我今天去了一趟绣罗成衣店。”
原来她在回来的时候转道去了一趟绣罗成衣店,按照接头方式把牙令留下了。
“你去那里做什么?”空青好奇问。
“我想找恶主买关于丹珠的消息,听说恶主的情报很厉害。”颜舒雨有些苦恼地说,“但是我们明日要去赴槐安的约,担心错过恶主的消息。”
空青答应道:“没事,明天你去赴约,我去绣罗成衣店帮你看着。”
“那就有劳你了,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好!我记得了。”
将事情安排好,两人静静地望着天空,心中都各有所思。晚风轻轻吹过,桃树在风的轻抚下,花瓣纷纷飘落。一片花瓣轻轻飘进了颜舒雨的茶水中,茶水变得淡淡的粉色,而另一片花瓣则轻轻地落在了空青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