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清晨的芬芳,几人在饭堂用膳,麻雀在屋檐上欢快地跳跃,享受着这份随性与自由。
方云雁关心地问颜舒雨:“阿怀,你胳膊好一些了吗?待会儿我帮你换药吧。”
颜舒雨答:“好些了,小伤不用担心。”
纳兰听到颜舒雨受伤,询问:“阿怀,你受伤了吗?是谁伤了你?”
“只是不小心划了一下,没有什么大事。”颜舒雨轻描淡写地回答。
这时,槐安神秘地说:“我今天听到了一件奇怪的事,你们知道张虎和张豹两兄弟吗?”
周寒之问:“当然知道,他们俩都是武苑的学生,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张虎和张豹的名字,颜舒雨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
槐安压低声音,带着惊恐说:“他们俩,死了!”
颜舒雨不可思议地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晚的事儿!”槐安朝他们挪了挪位置凑近一些,“他们就死在东街,离云巅阁不过百来米,据说是因为喝酒喝多了,走在路上就死了,现在还在街上躺着呢。”
颜舒雨心中惊讶,又觉得有些畅快,这种人死有余辜。但她心中也有些疑惑,不知是谁下的手。
正当她出神时,被一句“阿怀”拉回了思绪。
原来砚知前来寻她,“阿怀!山长回来了!”
砚知不等她反应,接着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山长。”
几人闻言,都一脸的错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纳兰景和看到她被拉走,赶忙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人就已经走了。他轻叹一口气,又坐回了位置上,看着面前的早餐发呆。
砚知步履匆匆,颜舒雨跟不上,双腿急地直倒腾,她拍拍被砚知拽着的手,“师兄,慢一些......”
砚知意识到自己的步伐过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我太心急了。我高兴的是,你的伤有希望了。”
颜舒雨抬头仰望那高楼,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和紧张。
房门静静地敞开,仿佛是在等他们来。
桌案前的中年男子应声放下手中的笔缓缓抬头,虽未起身,却看的出身姿挺拔,五官硬朗周正,下颌留着胡须,双眼炯炯有神,透着威严的光芒,长得与元丰有些相似。
在桌案的一旁,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她端庄大方,身穿浅紫色的衣衫,袖口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兰花。她轻轻挪动身姿,长裙散开,长发垂肩,只用几只发饰固定。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雅致温婉。
当砚知出现时,她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师父,我把人带来了!”砚知向山长行礼,转头看向那位女子,“元清师妹,好久不见。”
元清微微颔首,眼里满是温柔和笑意。
“她是信中所写的那位学子?”山长声音醇厚有力量。
砚知回禀:“是的师父,她叫元怀。弟子此前用银针治疗不见成效,药物效果也甚微,还请山长出手相救。”
山长看着元怀,试探性地开口:“你是元家人?”
颜舒雨恭敬地行礼回答:“小女元怀替家父元丰问山长安好。”
山长有些讶异,“你是元丰的女儿?”
“小女正是。”
山长起身,绕过桌案走到她的面前,打量了她一番,缓缓开口:“出落的亭亭玉立,与我那弟弟却不怎相似。”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人都惊讶不已,愣在了原地。
砚知转头看向颜舒雨,心里却有一丝欣喜,两眼发光,这小细节被元清尽收眼底。
“伸手。”山长为颜舒雨把脉,思索片刻后,“你的伤情我已知晓,你先回去,容我想想。”
“多谢山……多谢伯父。”颜舒雨赶忙改口。
“清儿,送元怀回去,砚知你留下。”
元清应声,带着元怀先回去。一路上两人都不曾开口,直到下了楼,元清温柔地说:“说起来,你还要喊我一声堂姐。”
颜舒雨看着眼前的元清,温婉端庄、细致恬静,真是画本里才有的人儿。
“若你不习惯,喊我元清也可以,你不必害怕拘束,以父亲的能力定有法子救治你。”
元清见颜舒雨拘束没开口,以为她是害怕了连忙安慰她。
颜舒雨笑着道谢:“多谢堂姐。”
“你以后若有事,大可来寻我,我无兄弟姐妹,如今倒也有了个妹妹,我欢喜的很。”元清的眼睛里纯情温柔,看不出一丝的恶念。
分开后颜舒雨思绪有些乱,这突如其来的认亲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态会如何发展,是顺利还是波折。
元清回到书房,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我此去云游这段时间,你可安好,学院可安好。”山长向砚知询问道。
砚知回:“一切都好,山长大可安心。”
山长走近他,抬手搭着他肩膀:“那就好,如今你也熟知书院事物,清儿也回来了,你们的婚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此话一出,砚知有些失措:“师父,此事不急,师妹也刚回来……不如先放一放。”
元清听到此话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涌上来,转身离开。
“也好,只是你不要忘了你的责任。”
“是,师父。”砚知答应道。
“对了,元怀的事你不要再管,与她也不要走的太近。”
砚知不解,“为什么?”
山长面露严肃说:“你听为师的就行。”
砚知不明白山长为何让他远离颜舒雨,嘴上不再说什么,内心却知道自己没办法远离她。
此时,元清出现在楼下,看到砚知走了过来。
“师兄。”
砚知看到她后,微笑着与她寒暄。
元清温柔地回应:“我在这里等你,父亲没有为难你吧?”
砚知走近后,轻声回答:“没有~你放心吧。”
“父亲总是过于严厉,但他对你的期望你是知道的,师兄也不要怪罪父亲才好。”
元清和砚知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父亲的严厉和苛刻她都看在眼里,但她也深知他对砚知的期望和重视。所以乖巧温柔的元清总是对砚知百般照顾。
记得那一年砚知气不过同门对他的羞辱而大打出手,打伤了人,此事被捅到山长那里,山长为平息众议只能将他重罚。
只有元清不顾反对登门劝说,力排众议为他正名,她甚至在雪中跪了一天一夜,最终让山长宽恕了砚知。在山长眼中,砚知只是一个养子和徒弟,但在元清眼中,他是她很重要的人。
就这样他们的感情愈发的好。
砚知宽慰道:“你放心,为兄心里有数。”他轻轻挑眉一笑,“你去了这么久,有没有想念张记铺子的桂花糕?”
元清听到后莞尔一笑,看着他的眼睛,甜甜地说:“自然是想念的。”
“走!这就带你去买。”
两人久别重逢,自是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旧。
颜舒雨回到住处后,将此事修书告知在南州府的元丰,她有些不安,虽然山长与元丰有亲,但是对她的伤势含糊其辞,并没有强烈的治愈她的想法,此事也只有元丰能给出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