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傲在宫中听到静安寺传出来的消息,璇玉公主高热不退,林婕妤日日诵经祈福,太医焦头烂额寻找药方,心里对林晨雪倒有些另眼相看了,想不到她平时看着温温和和的,办起事来聪慧又稳妥,那么快就能领会到他的用意。
楚扬出宫了五六日终于来回禀了,沐彦君这几日把都京城中的酒楼、茶肆、戏楼、画舫所有吃喝玩乐的地方都逛遍了,他倒真的就像是来领略都京城的风土人情一样,连花楼、赌坊这些地方都去逛一遍,还最喜欢去女子最爱的绣坊和胭脂铺,一逛就是好几个时辰。
虽然在他的行踪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楚扬查到,沐彦君在都京城有合作的几家商铺,背后最大的老板都是安王。
“末将的人还发现松锐昨日悄悄的来了都京城,不过没有发现安王的行踪,我猜想松锐定是代替安王来和沐彦君见面的。”
瑄傲听完他的汇报,凝神思索了一会,交代楚扬,“你去逸苍园找柳爷,他已经和沐彦君结识有一段时间,告诉他可以有些生意往来了,等时机成熟,就瓦解掉他和安王之间的合作关系”。
柳爷明面上是逸苍园的老板,实际上是江庄背后的大管家,此人极具经商头脑,十年的时间把江庄的产业经营的遍地全国,涉及各个行业都有。
但此人有个怪癖,不喜以本来面目示人,总喜欢变化身份和人交往,上到六七十岁的老妇,再到十八九岁的少年,他都可以做到,以至十年期间在江庄,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江湖上也都不知道,逸苍园实际才是江庄背后最大的产业。
静安寺外停住一辆朱红色雕着精美花纹的车驾,灰褐色的车门前悬挂着两盏镂空竹雕灯笼,一位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高门贵户的嬷嬷下了车,上前扣开寺门,递了名帖进去,不一会慧尘师太就开门把嬷嬷迎了进去。
一路随着慧尘师太来到璇玉公主居住的玉涧阁,李嬷嬷一进院门就闻见浓浓的药味。
绿萝从二门迎出来,领着李嬷嬷进了内院侧屋,林晨雪手里拿着闻府闻老夫人的名帖端坐在屋内,心里思量着闻老夫人这时候派人来静安寺用意何为?
李嬷嬷上前行礼后说明自己的来意,“我家夫人自小也算是看着璇玉公主长大,这次得知公主旧疾复发,心中很是担忧,特命老奴送来一株百年人参,给公主殿下入药。”
说着把手中的布包打开,拿出个长木盒递给绿萝,绿萝打开木盒递到林晨雪面前,林晨雪看了一眼,果然是颗好参,浅笑着合上盖子道:“多谢闻老夫人的重礼,请嬷嬷回去转达晨雪的谢意,等公主殿下醒过来,我也定会传达闻府对公主的心意。”
李嬷嬷听璇玉公主现在还没醒过来,担忧的问:“公主殿下吃了几日的药还不见好转吗?”
林晨雪轻叹一声,“白日里还好些,可总是一到夜里就高热起来。我都想着要不要禀告皇上,再去宝华山寻寻那位高僧来给璇玉公主瞧瞧,只怕是再这样下去,公主殿下要烧出个好歹来。”
李嬷嬷是闻老夫人的贴身嬷嬷,这次来就是打探璇玉公主的病情,现下听了林晨雪的话,心中不免忧心起来。
静安寺不宜久留,李嬷嬷告辞出了门,才上马车,闻思源就迫不及待的扶着李嬷嬷的手问道:“嬷嬷,可有见到公主?她现在病的怎样?”
李嬷嬷嗔了他一眼,吩咐马夫驾车离开,才开口,“哥儿,你这又是何苦呢?璇玉公主和漠北二王子联姻的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就算先前太后和夫人有这个意向,但现在公主的婚事已经是国事了,连太后娘娘都无力回天,夫人前日进宫,太后也病的起不来床了。”
李嬷嬷叹口气看着闻思源,继续道:“听林婕妤的话,璇玉公主这次病的不大好,估计还要求皇上再去宝华山呢。”
“听我一句劝,那没影的事趁早丢开了手,别自己去伤神,这株百年老参,哥儿寻到的多么不易,就当是和璇玉公主没有缘分,送去最后的礼吧,别再瞎寻思了。”
闻思源听后低下头,默默不做声,一路上只有马蹄清脆的“嘚嘚”声和车轮“格拉、格拉”的沉重声交错着。
又熬了三四日退热药后,陈太医和林晨雪商量着给璇玉公主换了个药方,玉涧阁内院伺候的都是瑶泉宫信得过的宫人,所以璇玉公主真实的药方都是在内院熬煮的,外院送进来的药只是做做样子就倒进了花坛里。
虽然不能出去,但林夏每天变着法子做好吃的,璇玉公主有林晨雪她俩陪着心里渐渐不再烦闷。
林夏见她不像前几日那样愁眉不展了,心里动了想出去逛逛的念头,在宫里的时候,黄忠隔三差五就会来汇报一下,锦绣坊和张记肉脯店的经营情况,现在她们出宫快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张记的生意怎么样?
这次留小桂子在明月轩照顾花花菜菜的,就是怕断了张记和锦绣坊的玫瑰花,林夏现在是担心张婶对肉干的调料把握不好,影响了口感,张记才开业,如果出现口味的偏差,很容易流失顾客。
静安寺离都京城来回要两个多时辰的车程,璇玉公主每次到静安寺,玉涧阁的吃穿用度都是和静安寺分开的,有专人负责公主日常食材的采买。
林晨雪想了一下,陈太医每日早来晚走,林夏要去看铺子和他的时间肯定对不上,只有跟着玉涧阁采买的人进都京城才最为妥当。
“一会我列个清单让负责采买的公公明日进一趟城,你随着车驾去,尽快办完事又随着车驾回来。”
林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明日她主要就是想去看看张记,顺便再去锦绣坊买两个软枕回来,她们出宫太急,东西带的不齐,这里的枕头靠得她实在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