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林夏都在专心的设计绣品,她把前世知道的花都想了一遍,以前上幼师的时候,虽然学的大部分是简笔画,但因为林夏从小就喜欢画画,所以平时自己也练习了很多水彩画。
现在要画的这些花对她来说没什么困难的,只是一般的花不具备新颖独特的特点,林夏觉得还是要在主题文案上多做做文章。这次她准备把荷包定为男性主题,花型选定了向日葵。
今天她画了一整支向日葵,只一朵灿烂盛开,花瓣用了明黄和淡黄两种颜色交替出明暗,每一条花脉都描绘的清晰可见,花心则是用了褐色掺杂着暗绿色来渲染,枝干有种向阳而倾的姿态,四五片又大又宽的叶片也是用两种绿色来交替出光线的照射,整个图案无论从细节还是配色都凸显出一股阳刚之气的美感。
林夏满意的看着上完色的图案,想象着女子满怀情谊的给心爱的男子送出这样一个荷包的景象,提笔在旁边写下一段话:向日葵是一种永远向着太阳生长的花,所以寓意着希望,也代表着爱情里的忠诚。
哈哈哈……现在这种营销爱情的广告词她可是越写越顺溜了。
朝阳宫偏殿内,吴禄海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着给瑄傲布菜,李雅兰坐在瑄傲下手安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菜肴。瑄傲夹起一块李雅兰送来的清蒸山药,细细品尝,这道清蒸山药的味道倒是和这李才人的性格相像,清淡不张扬。
这李才人每次见他都很安静,话不多,举止言谈也很得体,穿着也不似一般商贾人家出身的小姐,喜欢过于艳丽的打扮,比起那个讲话嗲声嗲气,做事却霸道不讲理的孟嫔,瑄傲更愿意是李才人来请安。
而孟允儿这里自从得了太后的懿旨,十日后为她在紫华殿中摆生辰宴,虽然母亲没有被恩准进宫,但皇上会亲自来赴宴陪同她过生辰,把她高兴的喜不自胜。
这几日就忙着让宫中的绣娘为她用上好的金丝锦赶制生辰宴的服饰,又让人给尚书府带话,要母亲给她张罗一套华丽的红宝石头面,想着在生辰宴上她一定要艳压四方,要让皇上对她一见倾心,早日得到皇上的宠爱。
心里正美滋滋的盘算着,一个宫女在门外对着秀珠一阵耳语,孟允儿开口问道:“什么事啊?”秀珠快步来到她身旁,小心的对孟允儿说到:“回禀孟嫔娘娘,李才人现下正在朝阳宫和皇上用午膳呢。”
“什么?”孟允儿怒目圆瞪,“这个小贱人,又去狐媚皇上了。”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秀珠连忙跟上去劝说道:“孟嫔娘娘,快消消气,皇上才恩赐了娘娘的生辰宴,这是多大的荣宠啊,那李才人一个小门小户的商家之女,又怎能迷惑得住皇上。”
边说边把孟允儿又扶回椅子上坐下:“娘娘这几日好好准备生辰宴才是要紧的,那李才人来日方长,还怕收拾不了她吗?”
孟允儿听了,觉得秀珠说的有道理,现在生辰宴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要她今日先放过那个小贱人,是不可能的。
孟允儿心生一计,冲秀珠招招手,秀珠立刻附耳凑上前去,孟允儿在她耳边说了一通,秀珠听后答应着退了下去。孟允儿靠在椅背上讥笑着说:“哼,李雅兰这个贱人,想和本娘娘争皇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次日一早,孟允儿和李雅兰照例到祥宁宫来给太后请安。行礼完毕一落座,孟允儿就殷勤的问起太后可用过早膳,昨夜睡的可好之类的关怀之语。
然后又说起自己以前在宫外听的一个小孩夜里不睡觉,家里大人用稻草装老虎吓唬他的故事,把太后逗的哈哈直乐。
“哈哈哈,你一天别总想着逗我开心,没事多到朝阳宫把你这些有趣的事也说给皇上听听,哈哈哈,皇上整日忙于朝政,也该放松放松了。”
说着看了李雅兰一眼:“哀家听说昨日就是李才人陪皇上用的午膳,这样多好啊,你们没事都要多去陪陪皇上。”
李雅兰听见太后提到自己,刚要站起来回话,太后抬手示意她坐下,不用回话,又接着说:“皇上勤政爱民,虽然来后宫的时间不多,但宫中现在就你们两位妃嫔,你们更要携手同心,好好伺候皇上,才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孟允儿和李雅兰齐齐起身,规规矩矩的应道:“嫔妾(妾身)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看了看二人,面上又浮上些笑意:“好了,都起来坐吧。”
孟允儿起身后没有落座,而是微笑着向前一步,乖巧的说到:“嫔妾昨日跟宫中御厨新学了道枣泥糕,想等生辰宴上亲自做给皇上品尝。嫔妾知道太后娘娘对糕点的口味最是讲究,今日特带了一些,想请太后娘娘先品鉴一下,给嫔妾指点指点。”
说着接过秀珠从食盒里抬出来的一盘糕点,递到太后面前,沈嬷嬷伸手接住,太后看着品相不错,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品味起来。
“嗯,外皮松软,枣泥甜度适中,孟嫔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呀。”孟允儿听了笑吟吟的说:“有了太后娘娘的夸赞,嫔妾生辰那日也有了底气做这道枣泥糕了。”
又笑着转脸对李雅兰说:“听说昨日妹妹也是做了菜肴呈给皇上品尝,那今日也帮我品鉴品鉴,看看会不会合了皇上的口味。”说着秀珠又从食盒里抬出一小碟枣泥糕,走到李雅兰面前,请她品尝。
李雅兰伸出手指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嚼了嚼也笑着说:“姐姐的手艺果真是好”。
孟允儿瞟眼她咬的那小口枣泥糕,讪笑着说:“妹妹若真觉得我手艺好,怎会只吃这小口,定是觉得我做的不如你做的好吧。”
李雅兰连忙说道:“姐姐这枣泥糕口感软糯,枣泥绵密,妾身自知做不出来这么好的口感,所以要慢慢品尝。”
“妹妹既然喜欢,那就多吃一点”,孟允儿似笑非笑的看了李雅兰一眼,又转过身去和太后说:“嫔妾听说现在都京城内流行一种叫彼岸花的绣帕,相传这彼岸花是生长在最西边的海对岸,美艳绝伦又稀少。本想着生辰的时候请母亲从宫外带一块来给太后娘娘瞧瞧新鲜。”
“但嫔妾刚才看见太后娘娘手中的绣帕,花型美艳独特,嫔妾却从没见过这种花,想必就是那彼岸花绣帕了吧。”
孟允儿之前就听母亲在信里提过,现在都京城内流行一种独特花型的绣帕,还是什么限量版的。开始她还不以为意,不就是块绣帕吗?宫里的绣娘什么花型绣不出来,还要在宫外抢购,都是些没见过好东西的土包子。
可今天一进祥宁宫,她就看见太后手里的绣帕,那花型和颜色和母亲描述的很像,而且确实是自己没见过的花型,就猜想定是母亲说的宫外流行的彼岸花绣帕。
太后听孟允儿说没见过彼岸花绣帕,就抬起手,把手中的绣帕递给她观看,满脸笑意的说:“呵呵,这是安王前几日差人才送进宫来的,也说是宫外现在正流行的玩意,让哀家看个新鲜。”
孟允儿接过绣帕,也不好仔细观看,只接话到:“安王殿下真是孝顺,人虽然不在都京城,却是时时记挂着太后娘娘。”说着就把绣帕又递了回去。
太后说着话并没有接,沈嬷嬷向前一步接了过去。“你们都是懂事孝顺的好孩子,哀家心里很宽慰。呵呵,哀家看这彼岸花的颜色,倒是更衬孟嫔今天的衣服颜色,就赏给孟嫔吧”。
话音一落,沈嬷嬷就把彼岸花绣帕又递到了孟允儿面前,孟允儿受宠若惊的说:“这是安王殿下孝敬太后娘娘的,嫔妾怎么能收?”
“无妨,哀家已经看过新鲜了,这彼岸花娇艳,哀家的年纪已不适合太鲜艳的颜色了,你就安心收下吧。”
孟允儿听了,心中暗喜,不再推辞,跪下来谢了太后的赏赐。
今日这孟允儿一会故事一会糕点,和太后一直说说笑笑的,李雅兰平时来请安话本就不多,今天更是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陪笑。
秀珠把装枣泥糕的碟子端走了,她吃了一口的枣泥糕也无处放,只有默默的把手中那块枣泥糕吃完。现在太后又赏了孟允儿一块绣帕,孟允儿正得意呢,她更是只能在一旁默不吭声,只安静的等着结束。
等孟允儿和李雅兰二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情告退出了祥宁宫,沈嬷嬷端了碗雪梨羹过来给太后:“太后娘娘说了一早上话,喝口雪梨汤润润嗓吧。”
太后接过雪梨汤喝了两口,就听沈嬷嬷在旁边说到:“奴婢看着那李才人也太不爱说话,这样的性子怎么能讨了皇上的欢心,还是孟嫔的性子更讨喜一些。”
太后听了笑起来,停下小勺,说到:“这后宫嫔妃就是要有不一样的性子才行,咱们看着不好,难保皇上会喜欢呢。”
沈嬷嬷没有听出太后的心思,又小心问到:“那太后娘娘今日只赏了孟嫔,这李才人心里岂不失落。”
太后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锦上添花比不过雪中送炭,对李才人还没到哀家该关切的时候。”
自从太后弃了林晨雪这颗棋子,就把目光放到了孟允儿和李雅兰的身上,她俩虽不是最好的人选,但现在也只能先选择其一慢慢拉拢培养。
孟嫔性格开朗又圆滑讨喜,虽然有时有点跋扈,但容貌艳丽,身材丰满,看得出对皇上也是真心爱慕,而孟尚书也一直是朝中重臣,只是皇上好像不太喜前朝和后宫有太多牵连。
那李才人长相秀美,清新脱俗,性格虽然沉闷了些,但皇上本来就喜欢安静,这一年来听说皇上好像见李才人的次数更多一些。
不过太后心里相对是偏向孟允儿多一点的,毕竟孟允儿自进宫以来,哄的她心情畅快许多。但皇上的心思她也拿不准,只能先观察一下皇上的喜好再做行动。
孟允儿回到紫华殿,得意洋洋的拿出彼岸花绣帕来仔细端详,她今日没想到太后会把这彼岸花绣帕赏赐给她,还是只赏赐了她一人,这让她在李雅兰面前更是比平常更趾高气昂许多,想着刚才出了祥宁宫,李雅兰那失落到惨白的脸色,她心里就痛快。
秀珠走进房间,孟允儿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彼岸花,平静的开口问:“东西都处理好啦?”
秀珠说:“娘娘放心吧,奴婢处理的干干净净。”随即又掩嘴轻笑着说:“刚才奴婢听春娟说,那李才人才走到半路就不行了,带着宝瓶一路小跑着回的栖花阁。”
孟允儿放下绣帕,得意的笑了,心里解气的说:“哼,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天天跑到皇上面前去献媚的。今天在太后面前也敢和本娘娘我自称姐妹,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