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春药？”
“钱学武也太畜生了吧！”
李思睿的一句话，简直就是在人群中扔下一颗炸弹。
农村人，对性的话题，一直以来都格外讳莫如深。
男人和女人走的稍微近一点，在农村都能被炒成一段绯闻。
谁家婆娘不守妇道，谁家爷们器大活好，都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是，也仅仅是谈论而已。
真正做出来欺男霸女，敲寡妇门，挖绝户坟这一类缺德事，在农村并不多见。
不是说没有，只是少之又少。
偶尔能听到一些这样的传闻，也大多数都是添油加醋的版本。
毕竟，在农村，生活的圈子很小，大家彼此都相识，哪怕是流言蜚语都能让人崩溃，更何况是真的做出丧尽天良的缺德事了。
就比如，钱学武这种，给城里的姑娘下春药，想要糟蹋人家姑娘，这种行为，在农村人眼里，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用加特林突突半个小时，都罪有应得。
“钱学武，我日你娘，你竟然干出这种缺德事？”
吴大海怒气冲冲，冲出人群，对着钱学武就是一脚。
“吴叔，我没干，我没干这事！”
钱学武扯着脖子，带着哭腔辩解。
从小在农村长大，钱学武自然知道，给人家姑娘下药这种事，在农村人的心中有多严重。
这可比偷鸡摸狗严重的多。
搞不好，这辈子都别想在山参村抬起头来。
“大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钱满囤见状，也顾不得和为首的警察多聊，急忙走了过来。
“爹，我没有，我没有给她下药！”
钱学武抱着钱满囤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解释。
“这位姑娘，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小张不动声色地走到李思睿面前。
“你聋了吗，我说了，我不但有人证，还有物证！”
李思睿冷哼一声。
“酒杯就在哪放着呢，有没有下药，你们带回去一查便知！”
“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确定杯子里面有药吗？”
为首的警察走过来，表情十分严肃。
“我确定！如果没有药，我愿意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李思睿语气肯定。
“你确定是春药？”
为首的警察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我不能确定，也或许是毒品呢，这谁能知道！”
李思睿极不负责地笑了笑。
好嘛。
李思睿这是想把山参村的村民活活吓死。
先是春药 ，又来毒品。
这两个东西，在农村人的眼中，简直跟核炸弹没什么区别。
“钱学武，你的到底有没有往酒杯里放东西？”
为首的警察，神色凝重地看向钱学武。
“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放了东西，让我出门被车压死！”
钱学武也怕了。
这事如果说不清楚，以后老钱家，在山参村估计都得遗臭万年。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要逼李思睿喝那杯酒？”
步凡趁机大声说道。
“人家说开车不能喝酒，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爹在山参村能一手遮天，就算喝一整瓶酒，你爹说不是酒驾就算不得酒驾！”
“大家伙可以给我证明 ，你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步凡说着，随手一指身边的人。
“没错，他这么说过，我可以证明！”
郭老五在人群中走出来。
“我是县里四海渔具的老板，跟当事人没有任何利害冲突，我想我的话可以当证据！”
“我让你特么整天胡咧咧！”
钱满囤毫无征兆地抬起脚，对着钱学武踹了过去。
可怜的钱学武，刚刚在地上站起来，又被人一脚丫子踹翻了。
钱满囤目光阴森地看了步凡一眼，随即换上一副笑脸，对为首的警察说道：
“林涛，学武这孩子虽然调皮，但是给人下药这种事，我相信他肯定干不出来，你一定要明察秋毫呀！”
“对，我觉得学武也干不出这种缺德事来！”
步凡微微一笑，语气十分凝重地看向林涛。
“警察叔叔，我觉得，你们还是把这杯酒带回去化验一下最好！”
“万一里面什么都没有，也好洗清学武身上的冤屈！”
“对啦，你们还应该把她也带回到所里，如果她说谎，省的你们再跑一趟来抓人了！”
步凡指了指一旁的李思睿。
“这……”
林涛的眉头，不自然地皱了皱。
作为一名警察，本应该秉公执法，本应该把证物带回去，按照步凡说的那样化验一番。
但是，万一真的化验出其他东西，这该怎么办？
从种种迹象表明，钱学武给人下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否则也不会摆出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了。
但是，酒杯里有药的可能性又非常大，否则，无论是李思睿还是步凡，都不太可能表现的如此淡定。
甚至主动要求，把酒带回去进行化验。
“你们先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所里，看看有没有条件进行化验！”
林涛丢下一句话，转身回到警车。
不一会的功夫，林涛在警车里走了下来。
“我刚给领导打了电话，领导的意思是，所里暂时没有化验的条件。”
“既然事情没有出现最坏的结果，相邻相亲的，就没必要把事情闹大了！”
“我看这样吧 ，我们出具一份调解书，你们私了好啦！”
“不行！”
步凡立刻反驳道
“我们不能让学武蒙受不白之冤，这件事还是一查到底的好！”
“至于学武受到的伤害，我们会承担所有的 医药费，并且接受法律的惩罚！”
步凡说的义正言辞，听起来似乎在处处维护钱学武。
但是，只要不是傻子，大家都能听得出来 ，步凡这是根本没打算放过钱学武。
不管酒杯里的药，是不是钱学武放的，在众多证人的口供之下 ，一旦酒里查出东西，钱学武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凡，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麻烦了！“
钱满囤微微沉吟 ，随即满脸堆笑地凑到步凡的身边 。
“今天是你事业起步的大喜日子，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闹得兴师动众。”
“钱村，这可不是小事，学武的脑袋都被开瓢了，我总得给他个交待吧！”
步凡表现的诚意十足。
“嗨，皮外伤，能有多大点事！”
钱满囤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你爹我们年轻的时候，因为喝多了酒，也没少动手打架。今天打完了，明天还是好哥们好兄弟。”
“广志，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钱满囤把目光看向步广志。
“小凡，你钱叔说的没错，依我看，咱们赔点药费，这事就算了吧！”
步广志小心地建议道。
“赔什么医药费，回去我用酒精给他洗洗就得啦，多大点事呀！”
钱满囤急忙接话说道。
“钱村，既然咱们已经惊动警察了，是不是也该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呀？”
“毕竟，在法律上，这也算是打架斗殴呢！”
步凡淡淡地一笑。
不管钱学武闹事，是不是事先预谋，反正现在这形势，他是连个响屁都不敢放了。
“老林，你看……孩子们的事……就没必要太较真了吧？”
钱满囤满脸堆笑凑到林涛身边。
“如果你不追究他的责任 ，按理说，情节轻微，批评教育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林涛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钱满囤。
钱满囤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随即狠狠地点点头。
“不追究了，追究啥，都是一个村住着，马勺哪有不碰锅沿的！”
“行，那我们就收队了！”
林涛丢下一句话，带着小张小李转身开车走掉。
“走，跟我回去！”
钱满囤指着钱学武的鼻子，沉声呵道。
“步凡，你……你给我等着！”
钱学武愤恨不已，对着步凡大声威胁道。
“等？等你娘个腿，你还特么不嫌给我丢人现眼？”
钱满囤猛地抡起胳膊，对着钱学武的脑袋拍了过去。
“嗷……”
钱学武又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抱头，猛地向院外跑去。
“呵，跟老娘斗，你差远了！”
看着钱学武逃掉的背影，李思睿轻蔑地冷哼一声， 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仰脖，一口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