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外面的事?”江延年奇道。
“每年都会从彭蠡泽传送来一两艘沉船,我们身虽不能动,但里面阴灵不散自可相互交流。只是那铁甲船上的异族语言不通,从来没交流过。”
这时从脑海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我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日本人,那铁甲船就是神户丸号。里面携带着大量从全国各地掠劫来的珠宝文物。”江延年神识一扫,是邻近的一艘驳船,说话的男子身穿蓝色中山装,大抵是八十年代的人。
江延年大吃一惊,原来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户丸”号。抗战末期在老爷庙失踪,没想到也传送到这来了,国内外都组织打捞队却一无所获,却不知传送到长江底来了,难怪一直搜索不到。
“站住!你的,什么的干活?”
刚站上神户丸号,江延年脑海中便传来一声喝斥。
“我的,寻宝的干活。滚开,不然死啦死啦的!”
“八格牙路!”
江延年也不搭话,一串业火扔过去,便听得那日本兵顿时嚎叫起来。不一会嚎叫声渐渐停歇,那日本兵的魂魄灰飞烟灭,同船的二百多名日本兵听得无不战战兢兢,不寒而栗,再也不敢作声。
走进一个货舱,横七竖八堆得密密麻麻都是一米长,高50公分宽70公分的炮弹箱。江延年试着搬了搬脚底下箱子,很重,约三四百斤的样子,要两个成年人才抬得动。
用力撬开箱子,打开一看全是黄澄澄的金条。抓起一根掂了掂重量,约一斤左右,又撬开另一个箱子,同样是金条。
看来传闻所言非虚,神户丸号当年号称就最少价值100亿美元。单单这船仓就堆放满了二百五六十个箱子,一个船仓就有五十多吨黄金。
江延年一连撬开八九个货舱的箱子,都是统一规格的金条,很显然这些黄金都被小日本重熔过。
第十个货舱打开箱子则是白银,也被重铸成条块。白银和黄金比重约是1:2左右,这一货舱约25吨。白银的货舱不多,才五个,共一百二十吨左右。
后面五个舱位都是些没有熔化的黄金、珠宝、首饰、玉器、象牙制品等,也有从各地掠夺过来的青铜器、铜器、石佛像、石碑等;有一个货舱甚至是满满的瓷器,包装和保护措施都做得很好,而瓷器一看就是精品。
在舰长室,江延年也发现堆了十多个箱子,垒得高高的,撬开其中一个一看,是书藉古画,皆用油纸包的十分严密,防水措施做的很好。显然这些物品珍贵无比,需要舰长亲自守护。江延年也不敢拆开,免得损坏这些珍贵的字画。
回到龙船,韩林儿见江延年袋子里只装了金银各一块,便问道:“上仙喜欢金子?我后舱还有几十万两黄金和上百万两白银可赠于仙师。只求仙师带吾等离开此地,早入轮回道。”
江延年听闻忙走入后舱察看,果真发现大量宝箱,打开一看尽是金锭银锭。又在一个后舱中江延年发现供奉着两张画像,一张是如来佛祖,另一张却是大宋皇帝宋徽宗。
韩林儿父亲韩山童是白莲教教主,信奉阿弥陀佛,又自称是宋徽宗八世孙。只可惜韩山童“出师末捷身先死”,还末起义就被地方官员捕杀,妻子杨氏和儿子韩林儿乘间逃出。副教主刘福通等人率众冲出元军的包围,一举攻占颍州,倒是起义成功了,不久起义队伍就发展到十万之数,然后拥小明王韩林儿称帝,国号“宋”,年号“龙凤”,军称“红巾军”。
二张画像前各有一案桌用来摆放祭仰贡品。各有净瓶一对,香炉一只,香盒一个,香球一只,盏二只,孟子一个,出香各一对,茶杯各五只,果盘各四个,里面放着糕点和鲜果。
宋徽宗画像前面还放了酒瓶一对、洗一只;而如来佛祖前放的是茶壸一只。
江延年拿起净瓶一看,正是“更怜一段天青色,玉面偏藏雨后虹”的汝瓷!这汝瓷釉面光滑细腻犹如美玉,器表有蝉翼般细下开片。
宋徽宗独爱汝瓷。
传说中,一日宋徽宗做了一个瑰丽的梦:梦中大雨乍歇、天空将晴时,一抹令人目眩神迷的天青色划入眼际,醒来后也终不可忘,于是写下一句“雨过天晴云破处”,拿给工匠,要他们烧出这样的釉色。这样一个抽象而诗意的指示一时间难倒多少能工巧匠,最后还是汝州工匠技高一筹,烧出了这玄之又玄、带着诗歌与文艺色彩的天青色,圆了徽宗皇帝的梦境。
一朝入得君王目,蝉翼青衫值万金。
这韩林儿一十六岁称帝,又是宋徽宗九世玄孙,自是承袭祖先喜好。
江延年心中一动,忙走到后舱御膳房,果然小明王韩林儿所用器物皆是汝瓷。
这汝瓷经过“靖康之变”后大部分被掳掠金国首都北京,小部分流失到北方民间。南宋赵构想要汝瓷自是不可得,因为汝瓷在南方流传甚少。
元灭金后,汝瓷大部为成吉思汗所得,但成吉思汗喜好白色,宫中汝瓷又大量流入北方民间。
韩林儿的红领巾主要在北方活动,在位十年手下自是搜集了大量汝瓷。但随着龙船沉没,这些汝瓷皆沉入湖底,现在倒是便宜了江延年。
心中不禁又是一动,来到韩林儿寝房。
却见床前二个大梅瓶,床上象牙席,一个玉枕,一床龙风戏珠被;
一张四方桌上,除了“文房四宝”,还有笔洗、笔筒、笔架、砚匣、镇纸、印章、印盒、山子等。
边上的画缸里还塞满了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书画卷轴。寝房内四周挂满了宋徽宗的书法,诗、画等墨宝,果然不出江延年所料。
宋徽宗现存世书画只有十三幅,但韩林儿寝房内横批的诗词就有四幅,竖批的花鸟写意图四幅,竖批的书法贴四幅,画缸里应该还有宋徽宗的作品。
面对这些书画,江延年却发起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