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些受伤,还隐隐有些抽痛,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她不信任自己所以会觉得生气难过吗?
北宫末此时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或许正如皇兄所说,自己真的变了!从来不会向皇兄撒谎的自己竟然为了她说谎了!
是的,他知道咬死猛狼,断去猛狮一臂救西郎六皇子和七公主的人是她,知道伤了烈十二卫及其杀了烈府千余名好手的也是她,更知道在“女儿香”跟南宫枫纠缠不清的还是她。
这样的女人,原本他该一休了之,可是为何他没有?并且还对自己一向尊敬有加的皇兄撒谎了!
为什么会那么做?他无数次地问过自己。
是因为她杀了烈洪飞的人让他对她没有那么防备了?还是因为自己的心真的对她……
甩甩头,他不敢深想,因为那样的答案是他难以接受的。
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何会那么做,但有一点他可肯定,那并不是她跟烈洪飞联和起来做戏。
这一点倒让他觉得可以换种心态来对她,至少不把她完全当成敌人来看待。
看着他离去有些寂寥的背影,颜钰的心莫名一紧,她伤到他了吗?因为她的不信任才让他如此受伤吗?
可是在她的人生里,从来都没有“信任”二字。
在前世二十几年的杀手生涯里,所知所学都让她非常清楚地认识到这“信任”二字会随时要她们的命。
多少同伴不是死在目标手上,而是死在自己的同伴手上,她看得麻木。那种血的教训让她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这一生再也不会信任任何人,因为那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在玩,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她玩不起。
可如今,换了个世界,换了个身体,她要试着去相信吗?
不,她赌不起,也输不起!
胡乱地在湖水里洗着手,接着上岸,有些晕晕乎乎地回到院子。
可刚没行几步,她眉眼一沉,发觉有人的气息,眸光四下一扫。
竹亭处,白纱飞扬间,一个小小的身影闪入了她的眼帘,颜钰顿时不由得惊讶出声:“薰衣,你……你怎么在这儿?”
向来镇定自若的颜钰一反常态,脸部表情足可用大惊失色来形容。
此时她脑子有些凌乱,只有一个念头非常清楚,那就是薰衣为什么会在这儿?他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她跟北宫末所做的事他看……看到没有?
如果看到了!那……那……
梅若熏就那样淡淡地望着她,俊美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如果是非常熟知他的人的话,就能看出他蓝眸幽深了许多,小拳头握于两侧,隐隐带着怒气。
见他沉默不语,颜钰小脸微红,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他还是个孩子,如果给他看到那样的画面,真是!真是……
啊啊啊!她不要活了!
缓步走到他面前蹲下,摸了摸他冷然的小脸蛋,颜钰笑得有些讨好:“薰衣,怎么这么早起床了?怎么不多睡会?”
“你不是起得更早……”
“咳咳……”
淡然而直接的声音差点没把颜钰给呛死,这死小子,今儿个说话怎么那么冲?
“你跟王爷刚才在湖里干什么?”
颜钰咳得更凶了!望着问得一脸无邪的梅若熏很是无语。
她该怎么说呢?说她跟王爷大清早在湖里学游泳?
嗯!这个说词好,这里离她们刚才所呆的位置有“些”距离,应该没看清她们在做什么吧?
咳咳!颜钰为自己猛打气,可刚张嘴准备跟他解说之际,梅若熏又冷冷地开口了:“王爷为什么要脱你的衣服?”
呃?颜钰擦汗!脸爆红!
还未等她想到借口,他已向她逼来:“他为什么要摸你?你又为什么要给他亲?难道你真的喜欢他?是不是?是不是?”
一连串难以启齿的问题砸下来,让颜钰脑子一片晕眩,看样子,先前的一幕真让这小家伙给看见了!
真是摧残了国家幼苗,她有罪!
“熏,你听我……唔……”还未等她把话说出口,顿时就被封住。
颜钰腾地瞪大了双眸,满脸难以置信,结果身子一软就被人扑倒在地,大脑处在停机状态。
发生什么事了?
她被一个小破孩给吻了!这对她来说无疑是道天雷,她焦了!并且头顶还冒着青烟。
“我不喜欢他吻你,不喜欢他留在你唇上的味道,钰,答应我,不要给他亲,不要喜欢他好不好?好不好?”
梅若熏狂乱了!一看到他们刚才在湖里的情景,他就有杀人的冲动,要不是还残存着分理智,北宫末早挺尸多时了!
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一点,他很不能容忍别人碰她,哪怕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也不成。
那种快要失去的恐慌感完全笼罩了他。
在茫茫的世界里,他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丝温暧,他绝不能这样放任她离去,绝不能。
读出他蓝眸中的害怕,颜钰终于回过神来,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拉开他。
“熏,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不管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此生,姐姐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永远……”
这是她给下的承诺。
这个孩子让她怜惜,蓝眸里闪过的无助让她深刻地检讨自己,是不是自己给他的关心还不够?
“你真的不会不要我吗?”他怯怯地问,蓝眸中闪泺着水光,让人好不怜惜。
颜钰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捏了捏他的小鼻尖。
“小傻瓜,姐姐一向说话算数,说过不会离开你就绝对不会离开,除非有一天熏不要姐姐了!不然今生今世我都跟熏在一起。”
熏闻言一喜,立马扑进了她怀里:“你可得说话算数!”
“当然……”
颜钰被他吻得一呆,接着把他拉开,捧着他的小脸道:“熏,你不可以亲姐姐。”
“为什么?”梅若熏很“天真”的问:“为什么我不可以亲你,而那个王爷就可以?”
一想到先前他见到的那一幕,他全身的气场立马就变得冷了!起码狂降十度。
颜钰一怔,还真不知该如何跟这小家伙解释,解释浅了又怕跟他说不明白,解释深了嘛,又怕他不懂。
唉!这教孩子还真难啊!
“王爷是姐姐的夫君,所以他当然可以亲姐姐了!熏是姐姐的弟弟,所以只能亲姐姐的脸蛋,如何?”颜钰像狼外婆般,诱拐着小红帽。
可显然,她低估了眼前小红帽的智慧。
梅若熏幽幽地眨了眨蓝眸,非常天真,非常无邪,非常认真地问道:“那我做你的夫君好吗?这辈子我只娶你一个娘子,不会像那王爷一样娶那么多小妾,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只宠你一个,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