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认为,食物是末世中最重要的东西,其实,水才是。
没有食物,人可以饿着肚子支撑好几天,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再出去找吃的也不迟,可没有水的话,很多人连一天都忍不下去,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他们嘴里分泌的唾液已经欺骗不了舌头与喉咙,反而成为了一种折磨
夜色浓郁之后,大量幸存者选择出门,寻找可以饮用的水。
敢在白天行动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然而,也就是那些少数的人,占据了绝大多数的饮用水,比起食物,缺水给人的危机感更强,但凡能找到水的人,无一例外都想着多囤一点,再屯一点,直到体力耗尽或者水被搬空为止。
好在末世中活着的人没那么多,即使夜里外出的人已经失去先机,辛苦一番之后,还是能找到几瓶水的,他们舍不得多喝,勉强解渴之后,将剩下的饮用水都带回了家。
明天再想找到水,就没这么容易了。
而在几天之后,绝大多数幸存者都会后悔,为什么没有趁下雨的时候,将雨水收集起来。
这一切都与陈安无关,他很早就休息了,他的圣母心被疲劳与压力所包围,来不及多愁善感,也顾不上杞人忧天,陈安的脑袋刚粘上枕头,就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只是第二天苏醒之后,陈安身体各处的酸痛达到了巅峰,光是从床上坐起来这个动作,就令他苦不堪言,他感觉全身的肌肉没一块属于自己。而李有仪不在枕边,陈安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醒来,毕竟,现在又快中午了。
上厕所的时候,他从未感觉一个简单的下蹲动作,差点咬了陈安半条老命。更令他崩溃的是,等他释放完体内的污秽,按了几下马桶的按钮之后,对着毫无反应的马桶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停水的事。
陈安拎起一桶纯净水,怀着愧疚的心情将其冲进了马桶,虽然有些浪费,但是马桶不冲不行。
“如果不采取措施,恐怕以后上厕所都会变成问题。”陈安心中想着,简单用湿毛巾擦了擦脸,像洗脸那样的行为,实在有些太过奢侈了。
陈安下楼的时候,刚好赶上中午开饭的时间,今天的午餐格外丰盛,陈安一屁股坐在李有仪旁边,问道:“怎么准备了这么多道菜,吃的简直比末世之前还好,这样是不是有点,浪费?”
李有仪瞥了他一眼,平静道:“如果我们不吃,才是真正的浪费,这些菜马上就坏了,自己吃掉总比留着喂苍蝇好。
和其他人分享超市是个错误,大多数人根本意识不到分配食物的重要性,人们第一时间想拿的,都是袋装食品。超市里的速食品基本空了,比如泡面之类的,而那些东西,恰恰是保质期最长的。
这也就意味着,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因为食物而发愁了。”
“嗯……”陈安想问他一句,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可是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李有仪会怎么回答,先下手为强,就像囤积在地下室的水一样,把能搜集到的食物都占为己有。
“不是他们的错,在末世里,能活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谁还有精力做饭呢?如果换成我,我也会找方便面火腿之类的东西。”
陈安和李有仪对视一眼,其实他心里藏着一个想法,等他们把这边安顿好了,就回原来的超市,把没来得及带走的物资都带过来,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已经多余了。
这时,一个年轻人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啪的一声,餐盘被他摔在了陈安面前的桌子上,溅起来的菜汤洒了他一脸,李有仪立刻从兜里拿出几张纸巾,帮陈安擦拭脸颊。
这个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食堂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所谓的食堂,其实就是之前开在小区里的饭店,由于餐桌餐具和厨房都是现成的,就成了他们的食堂。
陈安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气,看着那个趾高气扬的年轻人缓缓坐在自己面前,显然,他的四肢,他的躯干,他的鼻子和嘴,他的眉毛和耳朵都带着十足的怒意,但陈安唯独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退缩之意。
谁都知道他不好惹,这个人也不例外。
陈安低头扒拉着自己的菜,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你杀了他,对吗?”那个人看着陈安大口咀嚼的动作,突然在陈安准备吞咽的时候问道。
陈安被噎了一下,抄起手边的矿泉水瓶,用水把喉咙里的饭菜挤了下去,问道:“谁?”
“廖星,就因为他威胁到了你的地位,所以你带他出去,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他害死了,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我可以为他作证!”李有仪在一旁说道。
“你闭嘴!谁不知道你俩是一张床上的人,你给他作证?呵呵,陈安,那辆车上都是你的人,只有廖星势单力薄,就算你害死他,也是死无对证,对吧?
否则,你给我解释清楚,出去八个人,为什么偏偏只有廖星出了意外?连这个女人都能活下来,难道廖星还不如她?”那人突然指着李有仪说道,他的怒意已经超越了对陈安的害怕,此时,他终于敢直视陈安的双眼了。
廖星的死因,陈安一直没对其他人说过,那个爆炸的画面,他不想再回忆起第二次。
“我没有杀他。”陈安的言语有些苍白。
“你起那天晚上就动了杀心,那天我们都在现场!”
陈安惊讶地发现,就连赵忆辰都没有帮他说话,赵忆辰看他的目光中,甚至出现了几分怀疑。
“我可以帮他作证!”陈梦潇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和他不是一伙的,我昨天才加入你们,我是个警察,你最起码应该相信我说的话。”
陈安对面的人不依不饶:“呵呵,警察。谁知道呢,从死人身上扒一套衣服,你就是警察了?把你的警官证给我看看?”
然而,陈梦潇并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从胸口处掏出警官证,帅气地把证件顶在他脸上,她摸了摸口袋之后,露出尴尬的神色。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安。
自证是个伪命题,一旦怀疑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了,但陈安除了自证,似乎也没什么办法。
他不在乎其他人,但他需要赵忆辰的信任。
“对了,”陈安一拍脑门,“我们带回来一个俘虏,你问问那个人,他总不可能和我们是一伙儿的吧。”